原本只是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竟然被贺若弼夸大,扯到了他意欲造反的程度,杨玄感太阳穴突突直跳,只恨父亲在世时,竟然没有趁着先帝在位,直接把这个小人给碾死。
杨昭又翻了一遍书信,仔细斟酌了一次。
最终,他这才点了点头。
“这样看来,信上确实没有说过造反的事情,造反之言,应该只是误会。”
闻言,杨玄感总算松了口气。
他吐出一口浊气,忙不迭跪地叩首,大呼万岁。
“陛下圣明,微臣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朝廷,背叛陛下呀!”
说罢,他也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一直匍匐在地,久久不敢妄动。
杨昭也没急着唤他平身,扬了扬书信道:“只是,这新兵营,始终是朕授意招安的,不论他们是何出身,他们现在都是朝廷的将士,杨玄感,你这番使计,就算不是为了造反,扰乱新兵秩序,只为了祸害贺爱卿?你知道这个代价么?”
杨玄感痛心疾首的磕头道:“微臣此前是被鬼神蒙蔽了心智,一时糊涂了,竟然将私怨看得如此重要,忘了朝廷赋予的职责,臣罪该万死,陛下要如何责罚,臣没有一句怨言,这是臣该领受的罪过。”
有些人认错,那是真的意识到了错误;
有些人认错,是因为被人发现了错误,不得不承认……
杨玄感,便是后者。
他此刻只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拖上这几个月,没有尽早实施计划。
早一步拖贺若弼下水,贺若弼也找不到机会搜寻这些证据,等治了罪,贺若弼更加没有能力自证清白了……
要说杨玄感后悔吗?
确实后悔,却只是因为觉得错过了时机罢了。
这时候,贺若弼站出来说道:“陛下,既然这是末将引出来的祸害,证明了末将确有做得不当之处,肯定是末将哪里得罪了越公,这才闹出了这场闹剧。若越公有罪,那末将也难辞其咎。”
跪倒在地的杨玄感闻言,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腮帮子咬得死死的。
这时候来一句谦虚大度,根本不是想要真心替他求情,只不过是火上浇油,彰显他贺若弼的高尚品德罢了……
想要在他落魄的时候,踩着他上位,赢取陛下的欢心,这贺若弼,也太小人了。
其余朝臣们也都明白贺若弼的心思,大家都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尤其贺若弼现在正处于上风,谁也不愿意得罪了他。
还不如顺着贺若弼的意思,领一把他的人情。
于是乎,其他人也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贺大将军何错之有?陛下万万不可错怪了好人。只是,越公显然也只是一时迷糊,也还没有铸成大错,更不宜大兴牢狱,稍加处罚即可。”
“臣附议。陛下若能宽恕越公,则彰显了陛下的仁德,越公也必定感激涕零,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请陛下三思,越公两代人,对大隋忠心耿耿,看在他们一家的忠诚勇武的面上,请宽恕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