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行军一日,至黄昏时分,大军已悄然逼近樊城之北。
六千人马,尽皆隐匿于城外茂密林木之间。
刘备攀上一道丘陵之巅,举目远眺,审视樊城之虚实。
“兄长啊,俺心中仍有疑惑未解。”
“文舟军师不是刚刚喜结连理么,理应在新婚之喜中陪伴新夫人,为何却如此急切地选在今日攻打樊城呢?”
“吾等欲与刘表老贼开战,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半刻呢?”
张飞挠头不已,一脸茫然地问道。
刘备亦将目光投向梁翰。
张飞之疑问,亦是刘备心中之疑惑,憋了一路,只待今日梁翰解惑。
大战一触即发,梁翰亦无需再行隐瞒,遂将其中玄机道出。
“吾此前已探知,初六之日,乃那蔡和之寿辰,料想以其身份之尊,今晚定会设宴庆贺。”
“樊城之中,大小文官武将,多数人必会前往献礼祝贺。”
“如此一来,樊城之守备自会松懈,吾等正好借此良机发动突袭!”
“这便是吾选在今夜,对刘表再度宣战,誓夺樊城之缘由。”
真相大白于天下。
张辽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梁翰之目光,又添了几分深深之震撼。
“军师竟连蔡和之寿辰亦了如指掌,连蔡和会办寿宴,城防因此松懈亦被巧妙利用!”
“而后借此空隙,趁敌不备,发动突袭!”
“军师智计之周密,当真是,当真是……”
张辽啧啧称奇,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叹服之余,竟是难以寻得恰当之辞以形容。
梁翰则淡然一笑,仅以淡淡之语道:
“为将之道,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而不殆。”
“文远身为当世之名将,此等道理,理应通晓。”
张辽闻言,恍如醍醐灌顶,当即拱手一礼:
“好一个知己知彼,辽受教了。”
而此刻。
一旁之文聘,亦是神色震撼,沉浸于梁翰之深谋远虑中,难以自拔。
半晌之后,文聘方回过神来,却道:
“军师之深谋远虑,果真是非同凡响,那蒯越与之相比,实乃远不及也。”
“只是……”
话锋一转,文聘续道:
“蔡和纵然防备有所松懈,但樊城四门,断不会将巡值守卒尽数撤去。”
“敌军只需稍作抵抗,蔡和闻讯,必会调兵前来增援。”
“聘所忧者,唯恐我等仍难以及时破城。”
张辽一经提醒,蓦然意识到此漏洞,目光忙转向梁翰。
梁翰尚未及解释,刘备已捋着短髯,意味深长地笑道:
“尔等无须忧虑,此点,军师早已虑及。”
“故而,他早在樊城之中,布下了一枚棋子。”
“只待我等举火为号,这枚棋子便会充当内应,开启城门,放我大军入城。”
刘备此言,道出了其中玄机。
此正乃当初初下新野之时,梁翰为刘备献上之破樊城之计。
这些年,梁翰虽在荆州未得刘表重用,却未曾虚度光阴,庸碌无为。
在此期间,他暗中结交了不少荆州之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