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叶,是整个家,就只有这张小榻是属于她的。
与其说是舍不得给秦叶准备房间,不如说这样更方便让秦叶服侍秦芳。
羌竹月打开门,顺着秦叶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找到柴房,稻草都是现成的,来不及嫌弃这里,羌竹月把被子一放,倒头就睡,她这辈子没像今天这样,挨这么多骂,干这么多活,还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羌竹月走了,秦芳憋着的那股气仍然没散,化成刻骨的怨恨狠狠盯着那一方小榻,眼神灼烈的似乎下一秒小榻就要燃烧起来,沉重的痛苦和无处发泄的郁气压的她喘不上气来,她有些恼怒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她的一双腿,毫无知觉。
“秦叶,秦叶!”秦芳大声叫秦叶的名字。
羌竹月刚进入梦乡,就被秦芳叫魂一样的声音吓的一激灵,她脑子还没完全苏醒过来,还没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只是万籁俱寂时突然来这么一嗓子,隔谁谁也遭不住啊!
哦,还是有人遭的住的,比如秦叶父母和秦叶的弟弟秦耀祖,对此都是充耳不闻,也不知道是不是习以为常,还是睡眠质量是真的好。
呆滞了几瞬,羌竹月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烦闷的掀起被子,立刻跑到秦芳面前,“怎么了?”
“你死哪儿去了,叫半天也没过来。”秦芳脸色阴沉,抄起枕头就砸过去。
羌竹月猝不及防之下被枕头砸过来的冲击力撞的趔趄了一下才站稳,连同一下午积攒的怒气一起爆发出来,“大晚上嚎什么嚎,谁晚上不睡觉啊,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秦芳漠然直视着羌竹月,脸上满是嘲弄之色,“丫鬟?让你做丫鬟都是给你脸了,秦叶,别忘了,你现在吃的、喝的全都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早就不知道被溺死在哪个粪坑里了。你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伺候我!”
羌竹月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秦叶父母在生下秦芳后一心想要个儿子,结果第二胎生下来仍然是个女婴,秦叶父母非常失望,要溺死秦叶,是秦芳开口留下了秦叶。
秦芳常常以此逼迫秦叶做很多不想做的事情,秦叶忍气吞声,从来不敢反驳,在秦芳面前,她是丫鬟甚过于亲妹妹。
见羌竹月不答,秦芳轻蔑的扫了羌竹月一眼,颐指气使,“我渴了。”
羌竹月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把枕头放回秦芳床上,摸黑去点灯,秦芳喝止,“不许点灯。”
羌竹月憋屈,“不点灯我怎么看得见?!”
秦芳冷冷看着她,“我不喜欢。至于你看不看得见,关我什么事。”
羌竹月强压下火气,借着窗户缝泻出的朦胧月光,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