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寒山眸光一闪,抬起眼帘看向李柏苏问道,“贤侄是如何知晓?”
李柏苏微微耸肩,缓缓道:“那日我来诊治叶将军时,此人多次出言阻拦,想必此事卫云已经和您说了。”
“是。”叶寒山颔首道。
“首先,此毒既为慢性,多半是由在您日常起居时相伴于旁之人,除开尊夫人、卫云和令爱,想必也只有这些幕僚在旁。”
李柏苏感觉屋内气味有些呛鼻,轻揉了下鼻子,接着道:
“这位詹先生想必近日来都在您身旁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其次,冰寒之症并非寻常医者可识、可解,暂且不论这詹先生是如何知晓此症,他既然能知道此症需炽阳草来解,就不太可能忽略剩下两种药材。
“而您所受蟾毒,若放任不管,尚还有几日可活,一旦用了炽阳草,蟾毒火毒相冲之下,会当即毙命。
“若其是罪魁祸首,那就很好解释,一来他希望您能立刻死亡,于是只让卫云去寻那炽阳草,即使寻不来,也至少能拖他几日,让他无暇再去其他地方寻医,若能寻来,那结果也是一样的。
“最后的疑点在于,卫云那日恰好在狮子峰上遭遇一虎妖,若非遇到我,想必很难逃生。
“所以,从我的角度,詹先生是最可疑的,而至于为何我认为您也这么想,是因为适才在饭桌上,您听闻詹先生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他做了什么’而非‘他怎么了’,想必您是在监视他吧。”
李柏苏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说着理所当然的事情。
叶寒山闻言,轻叹了一口气,“贤侄果然聪慧过人,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怀疑他,理由也和你基本一致,但我仍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自毙于此。”
“不可以是畏罪自杀吗?”
“不太可能。”叶寒山摇了摇头,“我虽令人暗中监视,但并未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若想出府,不会有人阻拦。”
“所以若他真的担心事情败露,第一反应是逃出将军府寻求活路,而非即刻自杀。”李柏苏接话道。
“对,何况我也没有充足证据,总不能凭着怀疑就处决此僚,这样容易让其他幕僚心生担忧,容易误事。”
李柏苏微微颔首,若其并非死于自杀,而是以自杀来掩饰真实的死亡原因呢?
他眸光微抬,忽见靠近床榻一侧的窗户虚掩着,并未关实。
李柏苏走至窗前,抬手将其拉开,探出头去看了看,目之所及处也无非几片绿竹。
“贤侄,怎么了?”叶寒山见李柏苏在床边探查,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疑点。
“没什么,只是看着窗未关紧。”
“原来如此。”叶寒山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与失望,“难道此人真是畏罪自杀?”
“叶将军,可否让我查看一下他的身体?”
“贤侄请便。”
李柏苏轻轻解开詹管家上衣,胸前与背部也无明显伤痕,看来若为外伤,死因确实是割腕所致。
若是他人割腕,然后再将瓷片放入他手中......
不太可能,若是如此,他右手不应该会将这瓷片攥地如此之紧,而且割腕到死亡之间时间不短,即使凶手有令人失声之法,詹管家应该也有时间到屋外......
而且连临边的住户都没听到声响,他人闯入进行谋害的概率非常小。
难道是毒?
不对,若割腕是主动为之,那凶手再用毒岂不是多此一举?
李柏苏眉头微蹙,心念一动,药典在识海中浮现。
【魅情花毒】:妖毒,中毒者一个时辰内生机尽散,死亡过程无痛无觉。
【解法】:修士可用灵气封其经脉,一日内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