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战的心态慢慢改变，嘴角忍不住上扬。

不求回报的付出，哪怕只是极小的代价，想来，战应该也是不会去做的吧，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战很佩服。

佩服卯秋民可以为了沐雨晴的执念，消耗不过几十年的寿命，佩服沐雨晴可以为了一句誓言，苦苦等待数百年，哪怕每时每刻都在承受折磨，也丝毫不曾放弃。

可佩服归佩服，战应该无法成为这样的人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小丸子。

“味道还真不错，哈。”

“小道长，不要掉队啊。”

在战思考时，郭子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当战寻声望去时，一众人正于那灯火阑珊之中，他们立在原地，回首望着战，嘴角含着笑意，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幕，时间都似乎已经定格，如同一副画卷，美的那么不真实，可他们，却偏偏是最为真实的。

“来了！”

战应答一声，慢慢向他们的身影靠近。

.........

星河流转，时光荏苒，不多时，整条小吃街，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所有的小商小贩，都在准备收拾自家门前的吃食，卯秋民一行人，也终于停下了他们的脚步。

待到四下无人时，便是魂入轮回，或者魂飞魄散之际。

“沐姑娘，这就是现在这个时代，人人平等，人人安居乐业，再也不会有什么尸横遍野，饿殍遍地的惨状。”

“那姓姜的先人，所留下来的世界，可还算，让你满意呢？”

“是啊。”

沐雨晴微笑回答着，眼眸中的光芒无比炽热，那是向往这个世界的希望，可她终究不是人，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中。

所能够做的，也不过，只是看这一眼罢了，感叹一声，生不逢时。

“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啊！可惜，他没法看到了。”

“道长，我心愿已了，再无任何牵挂，送我最后一程吧。”

“我的灵魂在世间太久，早就没有了轮回的资格，道长，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语落，沐雨晴不再言语，微闭双目，静待死亡，的确，灵魂如果在世间，停留的时间，太过于漫长，会失去轮回的资格，但这并不代表，就无法轮回。

只不过，需要付出代价，毕竟，等价交换，是天地的第一法则，只要付出的代价足够，就没有什么，是无法改变的！

行法的修道士，可以和天地，签订一个契约，在之后的生命中，无条件的替天行道，这个时间，可以是十年，可以是百年，甚至，可以是千年。

即便，在这段时间里面，不幸陨落，也会以阴差的形式，继续这份契约。

“可是，我们的约定，是我送你入轮回啊！”

“我辈修道士，当为天地立心，当为万民请愿，怎可出尔反尔？”

“还是说，沐姑娘，你不想入轮回呢？”

这最后的的反问，无疑是多余的，沐雨晴，怎么可能不愿意入轮回呢？只不过不想，卯秋民付出那样的代价罢了，可是，如今这位道长，再次强调这个问题，却又将她赤裸裸的，摆在这命运的天平上。

让她不由睁开眼睛，震惊而感动的，注视着卯秋民，后者依旧是那张表情，平静的微笑。

似是可以融化，这世间一切的寒冷，沐雨晴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却因为鬼物的身躯，流不出，一滴眼泪。

“沐姑娘，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

不算多大的声音，却有无法阻挡的力量，击碎围绕沐雨晴心中，最后的一点黑暗，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艰难的吐出来三个字。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