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逼迫下，我父终还是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他的目标太远大。”

“国仇家恨在前，怎谈儿女情长？”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我只想和他成家立业，就这样，普普通通过完一生。”

“然后白头偕老，共入黄泉。”

“不出所料，他拒绝了我，但我不死心。”

“我拉他来到这里，逼他立下誓言，一定要回来娶我。”

“不管多么久！”

“或许是我的诚意，真的打动了他，他没有丝毫犹豫，立下誓言，将我拥入怀中。”

“那次，我抱得很紧很紧，可我终究无法抓住，属于我的爱情。”

“或许，是我真的不配拥有吧。”

“三年后，我没有等到他的归来，反而等到了他的死迅。”

“我很绝望，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能做的，也只有与他处于同一个世界，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以人生最美的姿态，结束这最后的生命。”

“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我无法接受，有人拿走我的东西。”

在沐雨晴最后的讲述中，还解释了她为什么要拿回这双鞋子，战在得到答案后，也不似最初时的愤怒，只是他实在无法理解。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看着它，被人所带走呢？”

“而且，这也不是，你应该害人的理由啊？”

众人无从得知，沐雨晴在死后，一个月中，总会有三天，是陷入了沉睡的，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现在的她，也无心解释了。

或许就这样的消亡，不给他们这些修道士，留下任何心理负担，也是不错的结果吧。

“是啊。这不是我应该害人的理由，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愿受到惩罚，只是，还是遗憾，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

战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应该怎样去做，即便沐雨晴什么都不说，但战拥有神语术，这又怎么可能瞒的了他？

“我这是怎么了？我竟然在犹豫，犹豫杀死一只诡，还是一只害人的诡，即使，错不在她，可这是事实。”

“战啊，你也变得优柔寡断了吗？柒叔曾对你说过，弱肉强食是天地规则，可为什么，现在身为强者的我。”

“在这个弱小的诡物面前，居然会这样的无力。”

“可是，战啊，你还要走上大荒，你还要再临天龙山，你还要继续你修行的道路。”

“又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况且王叔应下的修炼资源，也是在完成任务之后。”

“这也是与他的交易！”

“不管是为了修炼资源，还是为了王德发的生命，又或者是人世间的规则，维持阴阳两道的秩序。”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最好的答案，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想着，战手提木剑缓缓上前，口中艰难说道。

“你既已打破这阴阳两道的规则，战便留你不得！”

“神魔不现世，鬼怪不见人，这是人间天师的底线。”

说是这么说，战却迟迟没有动手，无它，因为不舍，对，就是不舍，而非不忍。

于战而言，王德发的死，终究是因为沐雨晴，按照等价交换的第一法则，于情于理，都应该一命抵一命。

可战又实在羡慕与珍惜，沐雨晴与姜小狗之间的爱情，或者说，沐雨晴对姜小狗的执念。

即便他现在还不理解什么是爱情，但，他渴望亲情，虽然他不会承认，但是他，就是渴望亲情。

在这样的基础上，战即便无法拥有，也无法接受，一位痴情的女子，就这样，白白忍受这数百年苦痛，最后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战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卯秋民眼眸微动，仿佛看出战的内心挣扎，笑了笑，对沐雨晴道。

“沐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拿走你的东西，但我相信，一定另有隐情。”

“包括王德发的死，我也相信，你无心要他的命。”

“一位在战乱年代，能变卖家产，以救万民的姑娘，即便为诡。”

“也绝不会害人，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不能留你，因为人间的规则，神鬼不见人，妖魔不乱世。”

“可我又不愿意，你这样的姑娘，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所以，我可以试试招一下姜小狗的魂魄，你见他一面，然后就轮回去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