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怪不得王业惊异，清风浮云咒，虽算不上什么高等级术法，却又是真真正正的仙术。

非天师，不可掌握。古人云，且随清风浮云去，雾散之时即归来。

所能承载之物，何止千万斤，绝不可能是战的重量，超过浮云所能承受的极限，唯一的可能，只有肉身的密度，远远超过清风浮云所能承受的质量上限。

羽毛可被风带上天际，而铁块只会沉入深渊。

要么，肉身的修行非常高，要么，身体内的血脉异于常人。

可，能拥有强过天师道法的肉身，那本身的修为，必定在天师之上，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无法飞行，除非，他是，先天肉身，也就是说，他的血脉，很有可能在宇宙中，也是极为尊贵的！否则的话，得不到天道这般的青睐。

基础上的数值，虽不一定决定上限，但一定肯定下限。

然，天地万物，众生平等，无论什么样的优势，都早已有它自己的代价，在初生之时，便已经拥有了，大多数生命，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力量，那么，他的成长也必要经历大多数生命，都不必经历的黑暗与折磨。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战在最初之时，便已经拥有了智慧，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拥抱自由，数百万年的黑暗孤独，数百万年的冰冷束缚。

陪伴他的，只有那仅仅能够，容纳他肉身的牢笼。

在等待战进入直升飞机时，先一步的王业，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张小虎的棺盖，他面无表情，眼色灰暗，一言不发，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战作为后来者，虽不清楚王业，为什么对着一块石头黯然神伤，却也识趣得坐在常王二人身旁，并没有询问，良久，王业喃喃低语。

“战？”

战并未应答，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一双眼眸注视着那副石棺。

“在找你的东西之前，作为长辈，我需要先将我的故人与后辈，送到他的故乡，同时，告知我的朋友这个消息，以履行我作为朋友的义务。”

“你的事，可否先往后放放。”

言罢，王业目光注视着战，似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审视。

“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你的故人？”

王业点头默认，并没有怪罪战的无知，他本就是天外而来，又如此年幼，不知道这些道理，并非他的罪过。

“为什么？这有什么意义？”

战出言询问，非是他那般执着他的帝兵，只是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他无法理解。

在冰冷的大荒之中，也许是人均修道，生命漫长而造就的大道无情，或许是弱肉强食的大世规则，总之，那个地方，所有的生命，都将他们拥有的时间，尽数投入到修炼的道路上。

没有人会为某一个生命的死亡，而去浪费自己的时间，毕竟，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态，更别提为此伤神，消耗道心意志。

望着战那疑惑的眼睛，王业尴尬一笑，在这一刻，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人在无语到极致时，真的会用笑容来掩饰尴尬吧，在沉默了许久后，王业终是仔细思索着回答道。

“因为，情感吧！”

“人类是感性动物，无法做到绝对理性。”

“至于，有什么意义，大概就是，为自己的悲伤，找一个理由宣泄吧。”

“宣泄吗？”

战自顾自得重复着这个答案，他还是没有理解，这是为了什么，只是似有所感，故此，不再询问。

至于王业的问题，在战的眼中，根本无需询问他的意见，于大荒中，强者有决定弱者生死的权利。

当然，弱者也有反抗的权利，不过，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大多数生命都会选择沉默，战，虽因为龙族，天生的骄傲，不会轻易低头，留有一条底线，却也不会无谓地去找死。

这并不可耻，贪生怕死，乃是天地规则，也正因为这条规则，才会有修炼之路的开始！

再者说，战并不知道他的帝兵所在何方，往后所需要的修炼资源，也常握在王业的手中，所拥有的底气自然不足。

“我明白了，王叔，请随意便是。”

王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感叹着战的聪慧与善良，越看越满意，回忆着那强横的肉身，忍不住动了收徒的心思。

当然，如果他知道战真正的内心想法，或许就不会那么满意，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