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猴王向北寻仙踪,飞有片刻,便望着个好出去,乃是:
彩云缭绕,千形万象瞰八水,瑞气氤氲,晕霞渺烟侵汉中。
常见渊腾龙,时有虎跃涧,古洞出麒麟,凤凰梧桐栖。
悟空望着这般景象,自觉到了终南山,哪里敢在云中放肆,收了法诀降下实地。
只是在山中行进多时,悟空便有些疑惑:“前时于云中探看,祥瑞之地就在此处,怎我到了这里,却只是寻常山林。莫不是与那龙虎山一般,亦有守山阵法,将终南山隐藏了不成?”
念及此处,他立时施展耳目神通,就要破解阵法。
只是过有小半日,美猴王依着四象八方,遵循先天、后天排列,把诸般破阵法挨个用完,却哪里有什么阵法踪迹。
悟空瞬时着恼,对这地界失了恭谨:“好哇,原来只是幻象,前时以为是圣地所在,不好拘土地问话,现下却须得将地里鬼叫出来拷打。”
随即他便扯出棒子,照着地面打个样棍,又捻起拘神诀。
许是样棍真有效果,往常要数十息才会现身的地脉精灵,现下不到十息,便化出身形。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
悟空咄斥道:“你这老儿,仗着地里鬼,却不是欺瞒生人?”
“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悟空见他这般伏低做小,略收恼性:“老孙来此拜访圣地,你却将终南山隐去,还说不是欺生?”
土地闻说,心下腹诽:“哪里来得恶鬼,不知圣地源流便来拜访,他没缘法入内,却来怪罪于我。”
任他心中再不满,望着地面上裂开的沟壑,也只能忍着,忙辩解道:“老爷错怪我也,道祖传法圣地玄而又玄,似我这等地脉精灵,哪有那等神通能将其遮瞒。”
悟空不信,继续责问:“老孙前时曾拜访龙虎山,那地界主人便是在终南山得授道法,他那山门亦有阵法护持,老孙只是略作拆解,便破开迷雾。
半日前老孙到此间,始终不得入圣地,以为是圣地设下的迷阵试炼。
哪曾想使出诸般破阵法门,却是徒耗光景,这里哪里有什么护山大阵。
定然是你这地里鬼捣乱,用搬山法移到别处去了。”
土地闻说,心中何止一个冤字:“噫,这恶人,不知在哪里学会些阵法皮毛。
他言说能勘破那什么‘龙虎山迷阵’,该是那里的主人有意留下阵法脉络。
这终南山的大阵却是自行运转,他这般无知,要与道祖法阵相争。
偏他又有膂力,现下却不好激恼他,得想个完全法将他打发走。”
土地忽得灵光一闪,拱手道:“爷爷饶了我吧,山门难寻真个与我无关。
想这道祖传法圣地,与天地共鸣,暗合星罗布置,非得是道祖要传法人间时,才会将它开启。
老爷若要进山,不若去天尊庙宇中潜心祷告,天尊向来爱护众生,晓得老爷诚心,自然会传下开门妙诀。”
悟空听了土地言语,瞪他一眼:“若按你这说法,道祖直接授下无上妙法便是,何必多此一举,传什么开山门的法子。”
土地忙给对方解释:“便是传法,亦要传给有悟性的道徒,若连阵法迷雾都破不开,哪里能参悟无上道法。若是将真法传给愚钝之人,岂不是徒费口舌。”
悟空听罢,心念浮动,忽想起当年自家学法之事:“祖师当年授法,好似说过相似的话语哩。”
只是悟空向来好面子,出言调侃土地:“你这老儿,既然了解这么清楚,怎不去天尊庙中求个寻源法门?“
土地苦笑:“我生性懒散,再加上自知之明,晓得悟性不够,果然不曾去求告天尊。”
悟空以为对方在嘲讽,假意喝道:“你却不是胡说,似你这般地里鬼,在圣地附近勾连地脉修行,哪里能少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