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赵实,赵净父子。
这句话寻常自然是耍流氓,可在刑部一堆人证、供状面前,那就是灵魂拷问!
高宇顺看着赵实,心里默叹。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赵实自认是阉党,儿子不知情,怕是皇爷也不会相信了。
丁启濬眼见良机,自是不肯放过,大步出列,抬着手向崇祯,朗声道:“启禀陛下,刑部早已经查到赵实,苦无实证,直到多名阉党佐证,这才行事。而今事实摆在眼前,恳请陛下严惩赵氏父子,以正朝纲!”
崇祯双眼阴沉,内心一阵一阵怒气上涌。
他之前还认为赵实是一个难得的清直好官,不曾想,是伪装极好的阉党!
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该杀!
崇祯脸色难看,强忍着不肯发作。
刘鸿训,乔允升,丁启濬这些人,他都不喜欢,或者是厌恶,对他交代的事情,要么带头反对,要么阳奉阴违。
尤其是关乎‘逆案’,他们每天都有说辞,就是不肯按照他的要求严厉查办。
那赵净是他派去复查周应秋一案的,现在要处置他,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后续‘逆案’还怎么推进,朝廷到底还藏着多少阉党!?
崇祯异常恼恨,恼恨刘鸿训,丁启濬等人,同样更恨赵氏父子!
赵实神情不动,可刘鸿训的话,他没法接。
总不能告诉崇祯,开端是瞿式耜故意构陷他,强夺赵家家产,才引发这一系列事情吧?
瞿式耜在这件事,明面上是完全没有参与,突然冒出一个瞿式耜,崇祯只会混乱,更加怀疑,无助于解决他们父子的困境。
“启禀陛下,是家父发现了一些隐秘之事,刑部想要借机灭口。”
在一片寂静中,赵净走了出来。
看着一身锁铐的赵净,崇祯双眼冷漠。
乔允升,丁启濬,姚菁等刑部之人,齐齐看向赵净,神情各异。
刘鸿训抱着手,微扬着下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赵净。
“什么隐秘?”高宇顺代崇祯开口。
赵净沉着气,无视所有目光,道:“回陛下,五月家父便发现,刑部在查处逆案过程中有诸多不法。一,因私废公,包庇阉党;二,借机扩大,打击异己;三,屈打成招,构陷忠良;四,敲诈勒索,中饱私囊……”
“放肆!”
丁启濬出言打断,满面怒容的向着赵净喝道:“在陛下面前,毫无证据胡说八道,这是构陷朝廷重臣,是死罪!”
赵实心里震惊,儿子居然在对着整个刑部开炮。
刑部尚书乔允升慢慢睁开眼,审视着赵净,而后回头看了一眼丁启濬。
丁启濬抬手向崇祯,沉声道:“陛下,这赵净满口胡言,肆意攀咬,臣请重重惩治!”
姚菁当即跟上,道:“陛下,刑部向来奉旨行事,公正严明,从无偏私。这赵净着实是狗急跳墙,恶意污蔑,请陛下明鉴!”
陈童稍有迟疑,同样抬手道:“陛下,这赵净所言,皆在重罪,若无实证,便是公然欺君,是不赦大罪!”
一众人接二连三的攻击,令场面变得极其肃静,甚至是肃杀!
高宇顺见状,与赵净道:“有何证据?我提醒你,这是在陛下面前,若无实证,构陷朝臣,是死罪!”
赵净顿了顿,面不改色,道:“臣没有实证。”
崇祯双眼微睁,盯着赵净,冷冽森然,如刀似剑。
高宇顺一怔,当着皇爷的面公然构陷朝臣,不要命了吗?
丁启濬毫不迟疑,向着崇祯道:“陛下,此贼子公然欺君,请陛下严惩!”
“请陛下严惩!”姚菁,陈童迅速附议。
刘鸿训微扬着头,目光略微古怪。
乔允升也稍稍侧过身,看向赵净。
除非是疯魔不想活了,谁会在这种时候信口开河,公然欺君?
还不等乔允升多想,赵净已经看向他,道:“乔尚书,下官可否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