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晓得,学台那边,早都接到好多起关于那些老师无故清退差生的投诉了,已经给陆伯谦施加过很多压力了。他本来想的是,你能够给我出成绩,我帮你顶一点压力,我也认了。结果现在呢,他安排的人,你也敢清?这个书院是不是都要归你管了呀?他还问我,是去的哪个班啊?三班还是一班?我说我也不晓得,你打的招呼。他就问他那个文书办主任,你没看到那个家伙当时那个样子,赶紧点跑到大堂里面借传音石。问了半天才想起,是徐丈那个班,三班,对不对嘛。你也不跟我说清楚。”
牛文正给父亲把茶沏满,也顺带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时插嘴道:“你也没问啊,是哪个其实不重要。”牛荣华摆手道:“不对,还是重要。陆伯谦当时说,啊,徐胀嘛!月字旁那个胀,他是一直都胀得很,我这就回去弄他!我问他,可不可以透露下,要咋个弄啊?你猜他咋子说?”牛文正道:“咋子说嘛,开除他?”
牛荣华不屑道:“开除他?开除不到,你娃都不懂。他说的,这一届,我让他带完,然后随便找个理由把他的督导教师撤了,让他就只当科任老师。一周给他安排五十节课,让他去奋斗,去战斗。我看他能够战斗好久啊。”牛文正疑惑道:“这很恶劣吗?不就是普通的人事调动吗?如果存心要惩罚,为啥要把他的督导老师撤了,让他一边督导,一边授课,不是更累吗?”牛荣华一愣,感慨道:“我还说你不记仇,这不是记仇得很吗?陆伯谦是想整他,你是想要他死啊。”
次日清晨,牛月如吃完早饭、梳好头发,乖乖等着哥哥送自己上学,却听说以后由母亲负责接送,哥哥要去外地读书,一时悲从中来、哇哇大哭。牛文正还在床上赖着,听到妹妹哭声,连滚带爬地起来,赶紧前去安抚。牛月如抱住牛文正,哭得昏天黑地,坚决不肯去上学,要陪哥哥去外地。三人好说歹说、软硬兼施,最后还是牛文正出面,把牛月如一路又背又抱、不住安抚,送到了书院。和妹妹在窗边反复道别后,牛文正回到家中,开始收拾东西。
昨晚牛荣华决定亲自送儿子去大成府,来回大概两日,为此需要一点时间把生意上的事分托一下,此时已经出门。白玉贞不住吩咐牛文正干这干那、收拾这收拾那,一旦事情全都做完、母子二人各回各屋,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几乎就要落下泪来,急忙打开画轴连续剧排遣忧愁。
牛文正忙活半天,躺在床上休息,同样也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孤独、甚至恐慌感,只觉心脏在胸中狂跳不停、不知如何才能平息。下午接到牛荣华的传音石,只听父亲说道:“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按李元鼎的意思呢,我们最好今天下午就出发,尽快去成化派报到,免得有变。你那边收拾完了没有?我在县衙门这边等你,你马上过来。你把东西拿齐,也不要太多,不够我们到了大成府那边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