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还想跟大佬们套套近乎。”他警惕地压低音量,观察那头的反应。
许倾权毫不掩饰地嗤笑,
“跟他们套近乎还不如跟我套呢,真大佬不会亲自来拍卖会,都是些特级助理和伪身,不过能让伪身出现这场会就算没有白办。”
特级助理,伪身,大佬的替身枪靶子,严密凶悍的武装防爆队。
唐四夕陷在沙发里沉默。
温柔甜美的女播报员提示贵宾入座,两分钟后即将进入第二轮拍卖。
呼吸缓慢沉重,太阳穴一鼓一鼓跳的厉害,唐四夕不动声色擦掉额发下细微的冷汗。
目光落在天秤叫拍器下,一左一右两个倒钟型铃铛上。
右边蓝底的普通铃铛是正常的叫拍加价,左边特殊的红底,是这一场的天灯。
灯亮,世界就黑了。
“许老板,你说,如果点了天灯又毁灯,下场会怎样?”
唐四夕松松领口,叫自己呼吸好一点,实际上他一点都没放松下来。
许倾权回答的事不关己的轻蔑,这种事只有傻子才做,几百年了都不见有这种傻子。
“按规矩,不仅会被剁成肉酱,所有跟点灯人扯上关系的亲戚朋友甚至邻居,都会被找到索钱,钱不够就都成肉酱,直到还清为止。”
海螺那边有脚步声,是他的,他大概在往某个位置走。
“虽说一直有点灯的说法,听起来很英雄主义,但除了某些不想活了以外没人点灯。
行业内,只有对对手绝对碾压的上位者才会点灯,是明目张胆拉爆所有人的行为,潜规则就是管你是从商的从政的全部挑衅一遍,吃亏不留好还会很得罪人。
但能参加同一场拍会的人是不会差距很大,没有谁是绝对上位者,那个宋王爷按资是绝对拿不到票的,混进来也只有喝茶的份儿。
对了,说到这个,你出老千的事儿我好像还没...”
海螺传音器被断掉,唐四夕摘了扔桌子上。
贵宾席头顶的亮灯全部暗掉,场厅舞台的灯高亮,两个穿戴整齐的男侍生推着蒙红布的大号金丝鸟笼进来,追光光跟住二人的步伐。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汇聚,看着推到拍卖台中央。
另一束追光灯照亮高挑女拍卖师,她上前,一杆金如意挑开红绸。
“第四件拍品,携带千年秘密的神奇少女,起拍价三亿!”
刺眼惨白的聚光灯下,笼子中的少女瑟瑟发抖,旧到抽丝的粗麻连衣裙里,小小的身体布满青红色鞭痕。
她无助恐惧地站在笼子里,紧张地看着饿狼一样虎视眈眈的目光。
“五亿!”
“五亿五千万!”
“七亿!”
此起彼伏,势在必得的叫拍铃铛声在短时间爆发式响成一片。
上一场还是百万级别,不疼不痒。
这一次直接亿元起价,上无封顶地拍,恨不得把天上的云地下的风薅下来当金子用。
这哪里是有机会的样子。
漫天无底的纷乱叫价声像海浪前赴后继,唐四夕喝了口两万八的茶平静心神,怜悯又心事重重地将目光搭在少女身上。
恰巧,穿过万千目光,少女蹲在地上抱肩发抖,淌满泪花的眼睛笔直地看着他。
双目交汇,他读懂她的乞求。
所谓的“献神礼”,史青夫用手比划唐四夕才知道意思,如果咬字不清楚的人告诉他,就会听成“献/身礼”。
她一个女孩落在别人手里不一定会经历什么,唐四夕的心更紧了。
“三十三亿!”
“三十五亿!”
“三十五亿八千万!”
离谱的数字还在往上涨,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数撒哈拉沙漠的沙子或者马里亚纳海沟的水。
唐四夕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脸颊急的微微泛出紫红色,沙子和海水同时在他脑海里震荡。
他只有不到三亿的钱,早就叫不上价儿了,况且经过一轮残酷的对拼,大部分的人都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