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重伤!”崔白襄道,“先生清醒之时命我将此事报予宫中,只是我阿兄如今不在府里,我无法见到陛下,只能先来春和宫。”
阿璀站起来,心中焦急:“怎么会受伤的?比昨日伤还重吗?!多重的伤?”
“我出门时先生应该已经昏迷,府里大夫也在极力救治,还不知道此时有没有清醒。”崔白襄道。
“你们府里的大夫?你们府里的大夫不是擅长治骨伤的吗?他是伤到哪里……是刀伤吗?”阿璀觉得自己着急地说话都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崔白襄却有些愣住了,匆忙间人太多,他其实并未看到崔寄的伤口,只是看到他腰腹处衣裳都被染红了,看起来流了不少的血:“是外伤,但具体是何利器所伤,我也不知道。”
阿璀来不及思考,转头去唤黄栌:“你去请太医院,请擅治外伤的太医,有几个算几个,让他们都去望园给崔兄长看伤!”
黄栌应诺,匆匆往太医院去。
阿璀又问左右近侍:“陛下今日听政,还未结束?”
未得到肯定得答复,阿璀便吩咐左右:“你们去宣政殿外守着,陛下散朝后,便叫魏廉通传一声,请陛下来春和宫一趟。”
话毕复又叫上崔白襄进去内殿:“你坐,将今早发生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都说给我。”
崔白襄看了阿璀一眼,见她神情严肃,与素日里总是从容浅笑时的温和不同,她此时神情端肃气质冷冽,突然竟觉得像极了陛下。
只是这会儿,崔白襄也没空想太多,略组织了下语言,匆匆道:“昨晚睡前先生命人来传话给我,说是让我今日一早去见他,有事吩咐于我。所以我今早在先生出门上朝前便去见先生,只是我刚进去先生起居的院落门外,竟然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自里头门廊外闪过。”
“只是一眨眼,那影子便不见了,我还当是那时候天色过于晦暗,自己看错了,虽心下犹疑,但也没深想,便继续往里头走。谁知刚至屋外,便听到里面有桌案倒塌,瓷器碎裂的声音。那动静不小,我忙冲上前去,一向宿在耳房里的先生身边的山泽也开了门出来,我们一起推门进去的。”
“门一推开,并未看到其他任何人,只见到先生躺在床榻上,衣服倒还完好,我只来得及瞧见先生腰腹处衣服一片血红。山泽四处叫人赶忙去请府医,我便守在先生身边,先生那会儿还清醒着,手压着伤口处,我本欲看看先生伤势,但先生却摇头,只命我速速进宫来,将此事报知陛下。”
崔白襄这几句话说得极快,快到中间阿璀有两句都未曾跟得上他的语速。
好在旁边守着的槐娘知道阿璀的意思,又匆匆以最简单的意思,将崔白襄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阿璀。
崔白襄愣了一会儿,有些看不懂公主殿下这会儿与她身边这个使女之间的交流,不过他此时也没空去想其他,只是安静等阿璀的意思。
“你方才说红色影子?是在你进去院子的时候看到的?”阿璀转头问他,“你没有见到那红色人影进去你家先生屋内?”
崔白襄摇头:“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人影,我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眼花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