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给老夫人倒水!”
沈立筠吩咐着,赶忙扶住了老夫人的身子。
老夫人却是用力拄着拐杖,重重捶地,恨恨说道:“逆子!逆子!我辛辛苦苦养他成人,育他成才,为的,就是希望他能不负他爹的期望,重振我赵家祖上荣光!可谁知,这个逆子竟然如此不争气,咳咳咳……”
沈立筠接过衙役送上来的水,端到老夫人身前,缓声道:“老夫人,消消气,您先喝点水。”
老夫人接过沈立筠递来的水,强忍着喉咙中的痒意,说道:“老妇多谢钦差大人。”
看着老夫人满脸憔悴的喝着水,沈立筠遗憾的叹了口气。
赵先礼是个孝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来赵母对赵先礼的教育不可谓不严厉,但想起那个不靠谱的赵先礼,沈立筠便不自觉的摇摇头,总觉得这老小子是辜负了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沈立筠安慰道:“老夫人,您也别太难过,赵大人是个好官,他此番下狱,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夫人搁下茶杯,冷哼一声:“清白?想我赵家世代先祖,哪个不是轰轰烈烈,光耀门楣,唯有他这个不肖子孙,竟要在这种见不得人的案子里自证清白!枉费我对他的一番苦心!”
说着,老夫人情绪太过激动,不消片刻,脸色竟也愈发苍白,站也站不稳。
沈立筠暗道不妙,连忙说道:“快!来人!扶老夫人去休息!”
“不……不必。”老夫人长舒几口气,憔悴着说道:“既然他要自证清白,那就让他在大牢里好好反省反省,我要回府。”
沈立筠搀着老夫人,一脸担心:“那让小辈送您回府。”
“既然如此,老身多谢钦差大人。”
……
尽管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但马车颠簸,老人家哪里受得起?沈立筠只好命车夫慢着些,宁肯晚回府一会儿,也不能让老夫人再受奔波之苦,不然自己怎么跟赵先礼交代?
赵先礼的府邸说远也不远,尽管车马走得慢,一柱香的功夫,便也到了赵府门前。
沈立筠缓缓搀着老夫人下车,老夫人感叹道:“钦差大人年纪这般小,便已做了钦差,前途不可限量啊!真是我那般逆子,不思进取!”
沈立筠笑道:“老夫人切莫这样说,赵大人对老夫人的孝心天地可鉴,赵大人既要照顾老夫人,又要治理应天府,想必也是劳累得很。”
老夫人的脸色依然不好。
“老身要他的孝心有何用?想我赵家先祖,出自天水郡名门大户,祖上哪个不是威名赫赫,权震朝野?”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自从大唐日渐衰微,我赵家再也不复当年荣光,以至于堕落至此,可他呢?不思进取,不思进取啊!”
天水郡?沈立筠目光一闪。
竟是没想到,赵先礼竟然是出自天水赵家。
天水赵家的郡望在天水郡,自西汉“麒麟阁十一功臣”赵充国拥立汉宣帝登基之初始,再到唐宪宗的宰相赵昌,整整千年,香火不熄,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