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章 人分九等(1 / 2)宋词风流汴京恨首页

人类社会如滚滚长江永不停歇,人类自身的繁衍也是生生不息永无止境,亿兆渺如蝼蚁的男男女女在历史的长河中川流不息、潮起潮落,谁也不晓得谁会留下一丝来过人世间的痕迹。

相对于无穷无尽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的一生又是非常非常短暂的,短得有如蜉蝣,一晃儿之间,斧声烛影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余年。

“哇——哇——,”新生儿的哭声格外响亮、振奋。

一个男婴在偏远的费县衙署里诞生了,这是这个柳氏家庭里的第三个男孩,按照他上面两个哥哥的排名:三接、三复,为他起名叫三变。他们还有个叔叔,叔叔也有儿子,按照家族大排行,这个男孩行七。

男人的声音:“这崽子怎么老是哭,吵死人啦。”

女人的声音:“孩子嘛,哪有不哭的,他哭得越响亮,越说明他身体棒,我听他哭得真好听,还高低顿挫的,就像唱曲子似的。”女人倒是真疼爱她的出生不久的小儿子。

“得得,打住。唱曲子?没多大出息,将来别给我柳家丢人现眼就行了,比不上他的两个哥哥。”

男人叫柳宜,是费县县令,四十七、八岁年纪。他叹着气说:“我不是嫌他吵,我是烦呀,这不,前几天刚接到朝廷调令,让去任城,从雷泽到费县,再到任城,到哪儿都是个县令,看来这辈子要终老在山东啦,这马上就要动身了,又多了这么个累赘。”

女人宽慰他,轻声说:“官人莫要心烦,人挪活树挪死,挪来挪去也许就挪到京城里去了,再说了,任城总比这费县大吧?雷泽县是黄泛区,后来被水淹了,现在还有没有这个县都不知道。”

男人兀自叹着气,“哎,前几年好不容易考了个进士,想着吧也许能脱胎换骨了,没成想还是原地打转转,早知如此考不考的有什么用?”

女人犹豫着,“雷泽县被淹那年,幸亏你那时正在东京考进士,朝廷能指派你到费县,这就是运气,进士就没白考。到费县这才几年?满打满算也就三年,这不又调到任城了,都是县令,任城又比费县离着京城更近了一些。凡事往开了想,那个李、李死了都快十年了,你是南唐旧臣,随着他归宋,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就知足吧,也别总想着升迁了。这么着,你要觉着我们累赘,我就带着儿子回崇安老家去,也该回去看看啦,两个儿子都快认不得娘了。”

“不急,不急,先别忙着走,多谢娘子这样明事理。”柳宜听娘子这样通情达理,笑了。

家人禀报,门外有位叫王元之的来访。

柳宜大喜,慌忙往外跑,嘴里嚷着:“元之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来人大步迈上台阶,爽朗地笑道:“恭喜贤弟!调职得子,双喜临门呀!”

“喜什么喜,我这儿正烦着呐,你这是打哪儿来?”

“我从长洲来,调回京城迁为右拾遗,现去京城赴任,特绕道来看看你。”

“好好,吾兄非是久居人下之人,此一去前程不可限量。”

此人是谁?他是柳宜的好友,名叫王禹偁,字元之,是宋初最著名的诗人、散文家,生性耿直,直言敢谏。

王禹偁安慰道:“贤弟你调到京城是早晚的事,千万沉住了气,到那时我们兄弟京城相聚,诗酒歌怀,人生一大幸事矣!”

柳宜品着王禹偁带来的江南香茶,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又吐出去,顿时抛开心中的不快,气定神闲。

底层官员风尘作吏,为民发愁,为自家生计发愁,为升迁发愁。京城里的亲王显贵、高官豪门,发愁的是另外的事,愁的是怎样让自己的生活更充实更美好更有意趣。

东京的韩王府,偏院里的几个工匠正在叮叮当当地敲打着银器。韩王赵元侃闲得无聊,竟然闲逛到工匠们做工的院子里。

他看着工匠们低头努力工作的样子很有趣,便拿起一个半成品的银碗端详,银碗做得非常精细,图案精美,他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工匠们抬头见是韩王,慌忙放下手中工具跪倒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