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隆冬季节,可是井陉道上却热闹非凡。
信王坐镇真定府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条井陉道。
井陉道两次被金骑兵突入,可是沈放率领军民奋力拼杀,将不可一世的金军赶了出去。
两次成功杀退金人铁骑,胜过沈放说教一万次。
他彻底的收服了井陉道上的百姓,团结在他领导的西军下,热火朝天的展开了建设。
沈放将之称为井陉精神,充满韧性的井陉军民精神。
以此为契机,沈放在驱走土门关军营的金军后,在陉道成立了数十个堡。
每堡以宗族同姓人为纽带聚居,自选保丁,平时修堡练兵,无饷。有作战任务时充入辎重部队为勤务兵,给饷。
信王赵榛十七岁,在一群满脸沧桑,身披战甲的高壮甲士之中,显得稚嫩娇贵。
但因身份尊贵,身上自带一股王者之气,大有君临天下的气魄。
他一生从未未踏出汴京一步。
河北战事频频,从宣和五年八月张觉叛金开始的战争,金军几乎将河北各路府州县前后犁了三遍。
兵燹之祸不及匪兵之乱,金军铁骑踏过之后,河北平原上冒出了大大小小几十股匪兵。
河北百姓几乎失去了生存的所有土壤、养分,被迫卷入了宋与金,兵与民,民与匪之间的混战之中。
李若水、信王一队人马自卫州北渡黄河后,借助大宋使团的身份,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威胁。
只是一路行来,几乎是移步换景,一景不如一景。
时河北西路宣抚司已解散,宣抚使张所坐实了主战派的“罪名”,入京等候裁决,大概率会流放边远州县。
宣抚司下诸将并未完全解散,以王彦为首的都统制组织溃兵在卫州、安利军和相州汤阴县一带和金军激战。
可是过了相州,北上磁州、洛州、邢州,所过之地民庐官廨被烬毁一空,沿路除了森森白骨之外,只有极少的老幼在禹禹独行。
李若水极为关心民生,多次下马询问之下才得知金军才打下这几个地方没几天,年轻的百姓要么被打死了,要么被金人抓了充苦役,要么结伙成匪,四处游荡抢劫杀人。
可是自马队进入真定府元氏县见到林良肱将军之后,所见大为改观。
经栾城、获鹿,然后西入井陉道,各地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战争的痕迹,更是见不到一个土匪兵痞。
越过冶水石桥,密集的民房、商行、酒馆茶楼沿路铺开,熙熙攘攘,异常热闹,令信王赵榛有种在汴京马行街的错觉。
信王赵榛驾临,受到了井陉居民热烈的欢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切的笑容。
“清卿,两河各路府激战连天,能把井陉道治理的如同世外桃源,他沈放果然名不虚传。”
赵榛面带微笑,不时的举手招呼,与民互动,显得亲和近人。
“殿下只看到了井陉的民生成果,若是有机会让殿下检阅一下西军,定会被这支军队折服。”
“下官要强调的是此时的西军已脱胎换骨,凤凰涅槃,比小种经略相公麾下的西军更为勇武敢战,殿下可称其为新西军。”
信王点头道:“旋风将军沈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果然是旷世奇才啊!这声威怕是连金国精锐的铁骑见了也要颤抖吧。”
“禀殿下,沈放率兵大小数十仗,鲜有败绩。就是此次救援平定军,西军虽伤亡惨重,却硬是将八千金铁骑,外加三万义胜贼兵赶出了平定军。”
“哦,如此战绩,沈放动用了多少兵力?”
“虎贲军一千二百人,加上游奕军近两千步骑兵,另外平定军有两万多守军。”
“才三千兵马他就敢与金军野战?”
“殿下有所不知,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沈放每战所用的兵法皆不同。若是要较真的话,那沈放利用的是一种奇怪的战法,他称之为‘游击战’。”
“游击战?这是出自哪本兵书?又是哪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