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2章 官生(1 / 2)仙闻三昔首页

夏青荷带头挑事,君风学院派出陈平长老主动向皇州孙家赔礼道歉。孙家坦然接受,事情就此作罢。

至于事情的起因,罗家嫁女儿一事,反而避重就轻少为人知。

最让华洲修行界震惊的,莫过于余南水双指挟合道。初出茅庐的小子,唬住了修行八千年的合道老修士,不说绝后倒也是空前了。

事情越传越离谱,只有余南水才知道那不过是孙二家主没有使出全力。可能是几招几式,让他产生了些许爱才之心吧。

两人最后的对话也很有意思,被许多说书人津津乐道。

余南水说,他是散修,三百年就修成如此修为。散修是什么,没有势力没有资源,唯一的优势是天大地大想去哪儿去哪儿。三百年又意味着什么,三百年可以与孙二家主掰手腕,再过三百年呢?

孙二家主说他被唬住了,不善斗法,大放丹房,最后“依了余南水”。意思是我虽然怕这种狠人,未来也可能打不过,但我们有立族之本,有朋友。

同时,孙家看不上这桩儿戏般的婚事,却愿意听余南水的话。这倒不是孙家想结交余南水的意思,不交好也不交恶。毕竟余南水这种散修看上去挺危险的,今天在孙家拆婚,明天就可能去李家大闹一场。

几百年后,若是余南水做大做强了,孙家可以说当年是看在你面子上卖了个人情;若是余南水成了过街耗子,孙家也可以说那厮当年毁了我们家的婚事。

总之,孙二家主看上去脾气暴躁,但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怎么也不会吃亏。

余南水这边可就头大了,出风头一时爽,暴露了术法甚至被枫临城的凡人做成了君山小人卡。

“震离异噬枪,三式通天指,瞬间移动”。看着写满自己术法的小卡片,余南水有些哭笑不得。

“哟,这不是史诗级卡片,余南水吗?”就连夏青荷也知道了这事。

“一直说就没劲了啊,夏姐。”余南水用手遮住眼睛。

“这次立了大功,表扬你之前,先坦白一下自己什么修为了。”夏青荷义正言辞,法班小山头上的所有人都把耳朵凑了过来。

“化神中期。”

“和我一样了!”

“差点儿化神后期。”

“比我还高!”

夏青荷嗅了嗅鼻子,虽然说亲传弟子超越了自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是余南水这也太快了,才几年?

“本来还想分你一半我准备的‘半晓通神丹’,用不着了正好。”夏青荷摇了摇瓷瓶,“接下来你准备怎么修行?”

半晓通神丹,化神初期和中期用以增强神魂的丹药,价值斐然。

余南水掏出白玉珠串,在手中盘了盘:“龙族的宝贝,返璞九钿。等我突破合道了借你耍耍。”

“啥玩意儿,哪里搞的偏方?”见识多如夏青荷,也没听说过。

“龙族的宝贝自然是从龙族得的,其中奥妙,你盘一盘就知道。”余南水说完手一伸,毫不吝啬地分享宝贝。

夏青荷有些感动,这就是徒弟长大了吗?

返璞九钿在夏青荷的手上盘了半天,有些感悟却不多。

这类修士在修行的过程中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大势所向,返璞九钿的效果更适合余南水这种临近合道还摸不着头脑的修士。

原本夏青荷想让余南水留在君山修行,余南水却说太费时间,自己有个去处。

待到余南水离开,夏青荷才发现自己又是一肚子问题没问出口。

余南水本来只想回君山打个招呼,谁能想到撞了巧了,顺手排忧解难。

人怕出名猪怕壮,留在枫临熟人太多,整天热热闹闹实在不适合迫切想提升修为的自己。

一路向西南飞去,飞过沧浪山,山顶亭中无人。

进入奥洲后,余南水隐藏着气息一路潜入了隐山会庭院的某个入口,畅行无阻。

不过想来也是,本来就不惹人瞩目的庭院,在时间过去五年后更没人关注了。

庭院本就是一个小界,几年前的打斗还产生了几条空间裂缝,一般不会再有人来这里。对于余南水来说,如此魔力充裕又时间缓慢的地界,荒废实在太可惜了。

余南水在悬崖下挖了这个小洞,藏身其中,一叶覆之,自此开始了长达八世的闭关。

烧柴煮粥,在还没暗透的晚霞下面大嘬一口,一整天的疲劳都消除了。

这一世名为李一庚。

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孩子能一生都有田可耕,谁能想到村里最有学问的老先生也给错了字。

将错就错,李一庚从出生起就有余南水的记忆。已经有过一世经历,这一世李一庚刻意保留了这部分记忆。

随着李一庚成长起来,他逐渐发现,重活一世,更像是分出一部分神识重新长成一个个体。

这种个体,也能修行,但注定无法凝成完整的元婴。

不能生出元婴的金丹,也就是假丹。若是修行,最高境界也就假丹而已。

李一庚权当延年益寿,村里却都说,佃农的儿子琢磨起了学问。

长大后,地主有意让李一庚去他家里打长工。和地主一家熟悉之后,李一庚逐渐撑起了一大块地,成了本地地盘最大的佃农。

后来地主一家搬走,李一庚借了别的地主的钱,买下了院子和地,自己当了地主。只是李一庚这个地主,怪就怪在自己的地自己种。

村里人也不明白,说他命好,又说他只有农民的命。

隔壁王家庄的庄主看这小伙子老实,托人说了门亲事,将女儿许配给李一庚。

如此平凡地农耕一生,本就是李一庚的夙愿。

谁能想到天降一场大旱,旱了三年。

旱灾伴随着瘟疫,李一庚的长辈尽数离世。

许多人为了谋生,纷纷把自家的地卖给李一庚。逃荒的逃荒,没命的没命。

这些年李一庚挣得的钱,这几年花得七七八八。家里尚有余粮,却也撑不到冬天了。

望着颗粒无收的地,各种辛酸涌入李一庚的心坎。

眼看就要入冬了,家里几张嘴,竟然难倒了辟谷的筑基修士。

降温那天夜里,田地里火光四起,吆喝声、怪笑声、铁器碰撞声似潮水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