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卓大人长吁一口气,脸色一变再变,一会儿惊,一会儿喜。老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那玉罗刹对他收入竟然如数家珍,账目分明,丝毫不错,也不知她怎么察的。
当然,桌大人是不敢问出口的,抱拳施礼道:“寨主明朝秋毫,桌某没有任何异议!”
玉罗刹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转身挨着耿绍南身旁笑盈盈地坐下,说道:“武当派的高贤,小妹年轻识浅,事情做得不当,还请指教。”
耿绍南色魂与授,对她刚才这手判罚,十分佩服,翘起拇指说道:“怪不得练女侠能威震绿林,果然赏罚分明,令人起敬。”
玉罗刹招人拿来热酒,就这么与耿绍南浅酌轻谈,浑然没把同桌其他人放在眼里。
卫德清依旧一面看着耿少南在练霓裳含春笑靥中逐步沦陷,一面往嘴里塞东西。
美人在侧,酒不醉人人自醉,耿绍南酒劲上涌,只觉练霓裳吐气如兰,不由怦然心动。酒酣耳热,他突然开口道:“练女侠武艺超群,不知尊师是哪一位?耿某若得机会,当向女侠讨教,那真是快何如之。只可惜红花绿叶,虽出一家,枳橘殊途,甜酸却异。只怕以后再难有机会相聚了!”
卫德清眼睛一亮,心想:“等了一晚上,终于入了正题,这耿少侠终究是难耐寂寞,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练霓裳能在大巴山占据一席之地,将一支女军练的比男子还强,靠的绝不是天香国色,武功手腕一样都不可缺,这耿绍南有的受了。”
耿绍南这话里一方面表露了少年慕艾之意,另一方面却又表露惋惜之情,惋惜什么,自然是玉罗刹现在成了“逾淮之枳”。本来生在淮北的橘,变坏了。
同坐一席的王照希一听他口不择言,慌忙说道:“耿兄醉了,不可再饮了。”
耿绍南摇头摆脑地道:“我没醉,谁说我醉!”
玉罗刹闻言面色一沉,而后便又笑得花枝乱颤,举杯道:“耿大英雄过奖,我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师尊的野女郎,会得几手三脚猫功夫,都是自己瞎练来的。哪比得耿大英雄名门弟子,正派武功。”
她纤手轻掠云鬓,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知道是酒意,还是怒意的红晕,瞟了一眼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卫德清,方才笑吟吟的接着道:“我也很想向耿英雄讨教武当派的神功,机会有的是,耿英雄不必心急。”
练霓裳坐了下来,看向耿绍南的笑容更显娇媚。
耿绍南看向这明眸皓齿的容颜不能自已,陷入了“她喜欢我”这人生最大的错觉之中。王照希可清醒得很,他早就听说了玉罗刹的爱好,看见笑的甜美可人的练霓裳不由汗毛倒竖。
王照希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一面暗骂耿绍南架梁子之前也不打听清楚当地有何高人,喜好如何,一面又急忙站起来打圆场道:“谢寨主酒席,耿兄已醉,小弟也不胜酒力,求寨主恕罪,我们想告退了。”
玉罗刹面露不豫,冷冷说道:“你倒帮着他的紧啊。”
王照希鼓足勇气,低下头小声回道:“我和耿兄本是素不相识,可在路上他替我挡了一阵追兵。他既拿我当朋友,我自不能不管。”
玉罗刹“哦”了一声,挥挥手道:“撤席。”又俯身过去,几近耳语对耿绍南道:“明日清晨,请到山腰的峡谷相会。耿英雄可不要忘了哦。”
耿绍南喜上眉梢,连声说:“寨主吩咐,必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