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德清倒吸一口凉气，被这面容娇美的少女吓得不轻。

大喝一声，口中声音如春雷炸放：“呔”

他忍不住用出符箓一脉看家的本事。双手抬起，右手掐阳五雷印，左手捏阴五雷印，阴阳相和，便要斩妖除魔。

也别说卫德清反应太大，当牛油大蜡的火光透过碧纱灯笼，射出忽明忽暗的幽绿色的芒，从下方侧面映在少女脸上的时候，纵然那少女美若天仙，也被晃得和厉鬼没什么两样。

卫德清反应都算是轻的了，他前世算是久经考验，被各种恐怖片，恐怖游戏洗礼过，还总被损友用手电筒照下巴这一招坑，有了一定的抗性，不然这会儿已经掏出怀中的雷击桃木短剑，念着杀鬼咒劈上去了。

看见卫德清这番应激的姿态，那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小道士倒也有趣，合该你来得巧，也上我山寨去坐坐吧。”

“蛤？”

虽然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遭遇了哪路山大王，不对，是这等美貌的少女为何要做山大王，卫德清还是本着遇见都遇见了，不如跟上去瞧瞧的原则自己跑进被捉的人群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摸着黑，直奔那女匪首口中的山寨而去。路上众人碍于那女匪首的威严，竟是无一人开口。卫德清借着火把的光亮左瞅瞅，右看看，想要伺机打听打听对方到底是何许人也，但除了他，其他无一人敢出声。

到达山脚时已是寅时，天色微明，晓霞隐现。山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碉垒森严，坚石围绕，从山角至山寨，目力所及，皆有女子迎接。

北地胭脂时不时就要面对游牧民族的掳掠，少不得要动手保护自己和家人，所以自有一股英武之气，经过那女匪首的训练，更是婀娜刚健兼而有之，实力一看便知，比之一般郡兵还要精锐些。

到了山寨，卫德清连同车队一行人具被安置在一间大客房中，那白衣书生则单独有一座客院，待遇是大不相同。

等那女匪首走远，卫德清才听到有人问：“老镖头，你久在西北跑，这玉罗刹到底是什么人？”

卫德清循声看去，一位剑眉虎目的侠士正悄悄低语，看衣装打扮似乎和道家有些渊源。被问话的是位四五十岁的汉子，想来是这次护送朝廷命官的镖局镖头。卫德清竖起耳朵，这可是难得了解事情的机会。

那位老镖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匪盗监视才开口道：“这位玉罗刹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最近两年才开山立柜的女强盗，真名唤作练霓裳，江湖中谁也不知她的来历，更不知她是从哪里习来的这一身惊人的武艺！听说她两年前初出茅庐，便曾凭借双掌一剑连败十八名道上赫赫有名的强人。她和群盗相斗之时，陕西名宿李二斧曾在旁观看，后来对人说，练霓裳的剑法掌法与武林各派全不相同，辛辣怪异之处，为他平生所仅见。他还说，用不了十年，这女娃儿就能争一争那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

说到此处，那青年男子忽然冷哼一声，老镖头这才猛然发觉自己失言。转口说：“李老英雄固然见多识广，但也未免把玉罗刹捧得太高。你们武当派的九宫神行掌和七十二手连环剑到底是武林正宗，旁门的掌法剑法怎比得上？”那男子这才傲然一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