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蹙了点眉,虽然觉得以周昫目前的伤再挨这个数目有点过了,但既是周昫自己提出来的,也没有否决。
“行。”陆浔应了,让他转身撑好,“但你身后有伤,今日挨不下这么多,给你分五日,一日二十。”
连挨五日的回锅,周昫上次也就试过一回。时间拖太长,那疼绵延不散,每天都要受上一次,不见得比今天一次性挨完好到哪里去。
但陆浔都说了,周昫自然没有反驳。
转身提了衣摆撑好,身后暴露在戒尺的尺风下,没有半分遮挡,第一记就疼得周昫直咬牙。
这是正经的责罚,与方才提醒似的警告不同,陆浔是下了力气的。
五下,周昫就已经撑不住趴到了桌上,陆浔特地给他留了个喘息的时间。
“这事你为何要瞒着我?”陆浔问。
周昫没想到他边打还要边问话,勉强把口中的哭腔忍了下去,小声道:“我怕你不肯……嗷!”
身后又受了一记,微微地发着颤。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即便这事我不同意,也可以和你一起想别的法子,你为什么不信我?”
周昫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一开始便想定了这一条路,这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了,他甚至不愿意再等。
没有答话,陆浔抬手抽了两记,落在团峰处伤重的位置,疼得周昫控制不住翻了个身,求饶的话脱口而出。
“我错了!我错了师父……”
“翻回去。”戒尺在桌沿处敲了一下,训责感一起,陆浔方才好说话的模样收了个干净。
“明知故犯,你这是第二次了。”陆浔严肃道,“我画的底线,不是让你一次又一次突破后回来哭求的。”
周昫缩着脖子听着,身后又挨了一记,逼得他一声惨叫。
戒尺压到了身后,将原本的肿伤压下去了一道,黄铜的冰凉贴着滚烫的皮肉,锋利边缘很是明显,威慑感十足。
周昫疼得发抖,也没敢掀了陆浔的手。
“事不过三。”陆浔沉下声,“再有一次,你不会有机会了。”
“是……”周昫艰难地换着气,“是,师父。”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锐利的落尺声,周昫挺着脖子哀嚎。
五下一组,陆浔没怎么留情,二十记打满的时候,周昫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了。
“这事揭过。”陆浔给他膝盖底下垫了个垫子,还让他捧着戒尺请责,“第二条错。”
周昫知道陆浔的意思。
他方才请责时说的全是他对陆浔的不敬之举,至于他对外做的那些,一点没提。
他不太想认的。
可是手上的戒尺很沉,陆浔的目光更沉。
周昫闭了闭眼睛,想着之前反思写都写了,认就认吧,反正在师父跟前,他没什么不能认的。
他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最后才把戒尺举高了几分,道:“我不该迫害流民,残害无辜,请师父责罚。”
屋内安静,陆浔没有动作,目光在周昫身上停了半天,盯到周昫快要受不住了,他才开了口。
“你这话,不是真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