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得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原本心情不错。
但听到钦陵竟然如此危言耸听,大言不惭的咒自己活不长了,心中顿时怒火中烧,脸色阴沉下来。
“吐蕃大相,”张易之目光狠厉的盯着钦陵,语气十分的不善,“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钦陵面对着张易之凌厉的目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神色如常的对张易之对视着。
“五郎,在下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不知道吗?”
“你.....”
张易之想要呵斥钦陵,但看着对方和煦的面庞,那些狠辣的语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五郎,你莫要生气,”武三思看到张易之与钦陵二人有些针锋相对,连忙在一旁打着圆场。
“吐蕃大相人称智计无双,又是本王的至交好友。
他今日来,绝不会要对五郎有什么歹念,你且耐心听他说完吧。”
张易之听到武三思的话,心中的怒火这才逐渐退去,但他依然是面沉如水的看着钦陵,冷声说道:“好,我且听你说一说,我是如何的命不久矣。
若是你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钦陵听到张易之放出的狠话,依然是镇定自若,他端起一杯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这才对着张易之侃侃而谈起来。
他说的那些事情,自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无外乎张氏兄弟如今的风光无限,其根基全在当今的圣皇武则天。
而武则天今年已经是古稀老人,但张氏兄弟如今却青春年少。
以武则天的年纪,她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到那时,李显一旦登基,李唐宗室的人即便是为了皇家面子也不会容的下张氏兄弟。
因此,大家都知道武则天时日无多,可张氏兄弟却还是春秋鼎盛之年,一旦武则天殁了,他们二人丢了性命实在是可惜。
对于钦陵所说的这一番话,张易之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等到钦陵说完,张易之面色颓然的坐在桌案前,默不作声的自斟自饮。
“五郎,”钦陵有些怜悯的看着张易之,“蝼蚁尚且贪生,难道五郎您就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我有什么办法?”
张易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神色沮丧,目光茫然的看向钦陵。
“若是没有圣皇陛下,我到现在不过是长安市井一文不名的浪荡子弟。
幸而得了圣皇陛下的宠幸,如今才能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
我也知道,若是陛下不在了,我便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可我张易之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并没有什么根基。
那些天潢贵胄、达官显贵,看似是敬我、拍我。
其实我知道,他们敬的是圣皇,怕的是陛下。
若是真的有一天陛下龙驭升天了,到那个时候,那些往日对我毕恭毕敬的人,恐怕都要落井下石,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吧!”
“五郎,”武三思听到张易之的话,连忙义正言辞的表态,“你放心,孤绝不是那趁人之危的人。”
“你?”张易之一脸嘲弄的看着武三思,戏谑的笑道:“那在下就提前谢过梁王殿下了。”
“五郎,”钦陵看到武三思的神情有些尴尬,连忙接过话头,“所以你要早做打算啊!”
“早做打算?”张易之疑惑的看向钦陵,“我能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