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摆出笑脸,“吴先生,流光阁现有位病人情况危急,烦请您随我走一趟。”
听有病人需要救治,吴海荣两只耳朵一竖,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既然是救人,如鸢姑娘就该早说啊!”
话音刚落,吴海荣迈步走下台阶,身后突然“咔嚓”一响,整个人僵在原地。
“吴先生,救人如救火,可耽搁不得啊!”如鸢嫌他动作太慢,一把抓住他的手往下拽。
吴海荣微微躬身,单手扶着后腰,和她僵持不下。
“姑娘且慢,兴许是方才那一下闪了腰,容老朽缓缓。”
使马惊吓到吴海荣的事还历历在目,如鸢自知理亏,更不能强人所难。
撒开手等了半天,吴海荣似乎伤到要地,每走一步路便要停顿一时。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走到流光阁估计都得晚上了。
如鸢急得团团转,走上前提议道:“不如我直接架您上马?”
“这……”
“这可不行。”
吴海荣刚张了张嘴,蒋沐沐就出面打断了两人话头。
竭力为她费尽口舌请来的“镇店之宝”说话,“现下吴先生明显伤了腰,怎可再随你骑马?万一颠坏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自幼在北境练习的骑射,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很稳的!”如鸢拍着胸脯打包票,据理力争。
蒋沐沐面露狐疑,即便如鸢说的是真的,吴海荣当下也确实不便骑马。
两人对峙半晌,蒋沐沐依旧是不肯放人的架势。
脑海里充斥着傅渊奄奄一息的场面,如鸢心急如焚,声音大了几分,“病人发热昏迷了一天两夜,我出来时他吐了好大一口血。”
“再不去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说完,如鸢朝蒋沐沐深深鞠躬,补充道:“还请夫人放心,我一定把吴先生完完整整送回来。”
都说到这份上了,蒋沐沐没理由再不放人,转眼看向吴海荣,见他一副救人心切的模样,彻底没了辙。
“好吧。”蒋沐沐应下声,不等如鸢欢喜片刻,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坐马车去较为妥当。”
如鸢喜色一僵,提出疑问:“马车体型大,在人多的街巷中更难行驶,甚至比走路还慢,这怎么行呢?!”
“那简单,你骑马在前方开路不就行了?”
如鸢仔细一想,虽说这么做很可能对百姓们造成困扰,但人命关天,事急从权,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点了点头,“好,就依夫人说的办。”
蒋沐沐叫琉璃牵来辆马车,先让吴海荣进去之后,也预备踩着车登爬上车板。
如鸢见状,掠过丝毫慌张,下意识抓住她的衣袖,“夫人也要去……?”
蒋沐沐不明所以,“这马车我府上的,这郎中也是我府上聘请的,我身为同济堂东家,自然要去看看是件什么大事。”
“何况,吴先生适才出了点小意外,我委实放心不下。”
“如鸢姑娘为何这么问?莫非病人他们有什么规矩我不能去吗?”
“那倒不是……”如鸢吞吞吐吐说,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打发掉她的托词,只得作罢。
一行人上了路,如鸢还在思考着如何将她搪塞过去的主意,骑马的速度比来时慢了一半。
长街之上,过往行人时时侧目。
有人惊讶于流光阁清倌花魁策马游街的风姿胆识。
又因着忌惮后头定国公府的马车威仪不敢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