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让给买戈族,由小玉竹统筹,荆楚必须参加,时间不得超过两盏茶。”
将太牢为难道:“侯王大人,俺是个大老粗不会跳舞啊!”
罗侯笑道:“耕牛犁地,不管是勤恳耕牛还是勤劳耕农,总有适合你的,也不用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舞蹈中不乏朴素之美、阳刚姿态,相信小婵娟不会让你为难的。”
蔚婵娟拍着胸脯笑道:“交给我就放心吧!”
罗侯笑道:“去合计吧,两柱香后开始!”
转了一圈下来居然没自己的份,米奈抓耳挠腮道:“主人,我呢?我呢?”
罗侯给她递了一面手鼓和两根竹节道:“你跟我奏乐,随心而发!”
小丫头抱着手鼓犯难不已,随心而发极其考验乐者的功底,对上别人她还有几分信心,对上罗侯她是半点底气都没有啊!
嘈杂声四下响起,大伙在露台上熙熙攘攘毫无章法,挤得像集市一样热闹,让后族人嗤笑不已,等着看他们班门弄斧。
罗侯坐那嘴唇微动,也不懂在支什么招。
两柱香的功夫弹指即逝,众人半知半解的时候铜锣声便敲响了,大伙不由得安静下来伸长脖子看热闹。
平静的露台上忽然风烟缭绕,一群鸟儿飞上露台叽叽喳喳把以那邪看愣了。
乐舞之道自然是声乐舞艺,大伙学鸟叫都是用哨子或口技,哪有把真鸟摆上台的道理?可罗侯就是这么干了,让人无语得想吐血,后族人不由得响起嘈杂之声。
忽然有箫声传动压下满场低语,罗侯用水汽分身演奏一段春风曲,露台上的烟雾被风扯动徐徐飘散,学宫弟子也开始稀稀拉拉上场。
他们队形很散,状态松弛,像过完年不愿下地干活的年轻人,看得游学众人莞尔一笑,路上所见不正是这般吗?
小鸟受惊离去,箫声哑过之后便是笛声与手鼓齐鸣,学宫弟子们在露台上清扫落叶,动作越发的熟练轻快,气氛也慢慢热闹起来,鼓笛之声推波助澜默默加急,米奈拍着手鼓都快笑出花来了。
乎的一声长哞传响,蔚婵娟手执布条拉着将太牢上场。将太牢眼蒙布条、肩上一捆红缎拉扯好几个手忙脚乱的汉子,让场面更热闹了。鼓笛之声也换成大鼓闷响,似烈火呼啸干柴霹雳,敲得众人心头沉重。
蔚婵娟拽着将太牢往前走,可将太牢一身牛劲处处造反,看得众人捧腹大笑。
汉子们耐不住训牛的性子,纷纷撸起袖子动粗,蔚婵娟摔爬滚打、左拦右劝努力让局势稳定下来,强牛在挣扎中放下了倔劲,跟着蔚婵娟的步伐负重前行,让人莫名感动。
大鼓之声渐渐平缓,吆喝声和竹节声次第传开,买戈族人踏着旋律轻快登场,他们的体态并不优雅,排演的也只是寻常农耕之举--播苗、锄地,可他们骨子里的热爱与希望,在岁月中沉淀的韵味和积累却让众人感动不已。
种地不是一件光鲜靓丽的活,也没人把它摆到台面上宣扬过。这春耕舞乐是第一次演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至少买戈族人、种地的人会把它传扬下去。
以那邪颔首揖礼,致谢众人的真挚付出,也被罗侯的舞乐造诣折服,给他一个草台班子他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后族人也沉默了,虽说这个舞乐不是大伙熟悉的路子,可舞乐该有的点它是一个没落,喷吧对不起艺术,不喷对不起同族,这咋整?
罗侯看着憋屈的后族人笑道:“米奈、小婵娟、小梅香,你们分别饰演风神、雨神和谷神,给后族的朋友们来一段,我奏乐!”
米奈捧着手鼓笑眯眯道:“主人,那婢子可就斗胆一回啦!”
罗侯笑着骂道:“不让你跳一段怕你浑身不自在!”
箫声再次传响,露台上长满了惹人喜爱的烟雾禾苗,米奈晃着手鼓在幼苗中欢笑起舞,引得风吹禾动。
蔚婵娟刚跑两步就被云雾抬了起来,她处变不惊在云端蹁跹起舞,给禾苗洒下淅淅沥沥的甘霖。
乐梅香轻抚禾叶,仿若呵护幼子般在田间来回漫步,护佑禾苗茁壮成长。
“希望之风、沛然之雨、谷稷之神!”
没想到这灾疫横行、族民颠沛流离、后族四面楚歌的局势下还有人为自己跳祈福之舞。
以那邪热泪盈眶,两手合十许愿道:“愿风神、雨神、谷神护佑我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愿田间地头、路旁旷野皆有所获,愿勤劳的人们衣食无忧……”
呢喃声四处响起,整齐如一,传遍整个普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