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学队伍没走多远就受到了名门望族的谴责,那些族老们可以容忍异族人霸占祭乐城,可以容忍异族人屠戮十万难民,却容不得异族人在他们头上糟蹋舞乐。
米奈、乐梅香这等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跳神圣的祭祀之舞?异族人这般玷污神明会招来什么样的惩罚?
舞乐的本质是什么?异族人花里胡哨的手法是哗众取宠背信弃道还是别有用心?
铺天盖地的声讨吓得米奈等人寝食难安,在她们的认知里祭祀之舞确实只有那些天选大礼祭才能跳,据说还要着礼衣、配神香、斋戒沐浴、诵经洗心…她们跟着罗侯的乐声起舞,没想到会惹来那么多麻烦。
罗侯哂笑一声骂道:“我乃异族,修我祖乐尚我祖法,传道布施只为行善,你们爱来不来不来拉倒,我没功夫跟你们斗嘴皮子,也没兴趣舔你们先人的棺材板,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服就来干架。”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骂声,你尊你祖乐跳我们的祭祀之舞做什么?异族人自己都说那是邪乐邪舞了,你们这些不肖后辈还要去学吗?
跟着异族人学习就等于背叛祖宗?恩云冷哼一声带头进学,跟那些族老还嘴骂道:“谁家祖宗阻拦后辈进学?又有谁家后辈拿祖宗名节牟利?”
“是那些为老不尊的禽兽,那些尸位素餐的畜牲,那些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后族老东西!”
羽八不甘人后骂骂咧咧,一张臭嘴把后族族老们骂得七窍冒烟。
罗侯放任的态度让羽八肆无忌惮,逮着一个骂一个,逮不着就骂一窝。羽八的口才蒸蒸日上,队伍的风评毁誉参半。
众人赶到灵族边界时游学队伍已经壮大到八千多人,而对面的灵族也来了八千多人。他们散布在山巅上、旷野间,每人都有灵光境的修为,像星辰一样点缀锦绣山河。
“大人,他们这是…”
“这是在堵路吗?”
众人窃窃私语,没想到灵族居然摆出了这副阵仗。
两男一女从对面走了过来,对罗侯揖礼道:“灵族元礼见过大士,感谢大士去年的赠药之恩。”
罗侯看着灵族八千部众笑道:“这是你攒的局?”
元礼揖手道:“大士的弟子口吐芬芳与我族礼数不合,大士的讲学新颖另类与我辈传法不同。我等虽不希望大士在族内传扬外法,却也自知人微言轻无力轻拦,希望能与大士论过一场。”
罗侯似笑非笑道:“你个老家伙,明知道我对灵族有恩还来占我便宜,那便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吧!”
元礼揖手道:“我等在山谷里布了一个小阵,若大士能破了此阵我等再无怨言。”
蔚婵娟不满道:“八千人布下的盘灵阵也算小阵吗?元先生贵为灵族三老做事也太不厚道了。”
元礼淡然一笑,只是揖手道:“见过女公子!”
罗侯意外道:“你知道盘灵阵?”
蔚婵娟揖福道:“婵娟略知一二。灵族有文、慕、元三大姓氏,文姓精通天地之理,善使灵文和符纹,他们大多腰配玉饰,或手捧书卷,或提笔拎尺,或抱画执棋。那位骑师明兽、穿紫金袍、戴高礼冠的老者就是文姓族老文昭,一身修为和太牢叔叔相差无几。”
“慕氏族人箭术冠绝大荒连羽族都自叹不如,他们还擅长驯兽养兽,能将大妖凶怪收为己用。那些背负弓弩、骑虎御豹、把鹰溜狗的多是慕氏族人。那位身穿青流衣、骑雪犼兽、背长藤弓的俊美妇人就是慕氏族老慕秀岚。”
“元氏精通天地之义,善使风火水雷,他们爱骑神鹿,衣裳花花绿绿,喜欢摆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这坏老头就是元氏族老元礼。”
“文、慕、元三氏先祖合力开创了一座能困杀通照境修士的传承法阵,便是那些人在山上布下的盘灵阵。婵娟虽不懂此阵原理,可大荒从未有人能在盘灵阵中全身而退过。”
罗侯颔首道:“此乃人德之阵,布阵之人越多威力越强,若是聚齐十万部众便是鉴法境强者也能镇压下去。”
蔚婵娟好奇道:“真有那么强大吗?此阵名头虽响却从未有过镇压鉴法境的先例呀!”
罗侯笑道:“人数越多阵势越繁琐,而鉴法境强者来去如风飘乎不定,阵势没起就被人家掀了出去,所以只是理论上可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