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大黑马的脑袋,他逐渐陷入沉思,“这憨货这么快就醒来,多半与那些药草有所干系,可我却丝毫察觉不到有什么异样,看来这里的确古怪得紧,今晚多半是月黑风高之夜!”
安抚了两下大黑马,他忽然听见院中传来清脆的萧音,似是晚风吹梧桐,又把群山过,萧声带着一丝丝凉意。
紧接着又听到乔治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萧儿,今天晚霞如朝霞,圆月更是出东山、越层峦,这可是美景,换个热闹些的调子。”
“是。”
柴房中,柳鸣尘听到萧儿的应声以及随之转变的乐调,忽然意识到这乔治与萧儿琴儿的关系似乎并非真正的兄长弟妹,二人对他未免太过尊敬。
乔治一副好吃懒做颐指气使的模样,要真是兄长少说得被两人数落,既如此,此人多半是以父母长辈之资得二人恭敬的。
“看来,破局的关键就在这乔治身上!”他神情暗沉,乔治虽表露的只有人境低阶修为,可真正的境界绝对不止于此,很有可能是地境高阶甚至天境修士!
抑或是某种传言中的鬼怪精邪所化,但绝对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检查完大黑马的状况,走出柴房后,那琴儿也已经搬了张椅子坐到乔治身后,先前那小巧古琴正横置腿上,净白的手指连连拨动琴弦,琴声与萧声和鸣,如夏生桃李蝶追花,迸发出勃勃生机。
乔治眼看半天青黑半天黄,浅声唱道:
“今日客来快弹琴,萧也舞弄风中。衰衣病马难相融。桃花挽月影,云过东山松。
记得前次老樵来,夜半恶犬懒动。小鱼翻白去身躬。恐是离乱多,不敢作新逢。”
“好听!”
在心底给二人的弹奏以及乔治的唱词竖了个大拇指,他早早躲进了琴儿给收拾好的客房中。
一进门就仔仔细细将各处检查了个透彻,确认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后才将门小心闭上,生怕自己一用力就打碎了。
随后坐在房中的案桌前,伸手掏出十几张符纸来,每一张都黄光灿灿的,无一不是以法门炼制而出的铜箔符纸,这些东西他一直带在身上,如今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摸出《奇阴正煞》,找到一门对妖邪有克制之效的符箓,在报废半数符纸后终于勉强刻画成功,当即将其一一贴在房内各处,如此心底稍微放松了些,他是真怕这里是妖邪之物所幻化的诡异之地,专奔取人性命来的。
外面的和鸣之音早已停歇,除了蛐蛐和螽斯的相互攀比,多余的声音一概全无,就是那惨白月光都比漆黑的山村要热闹。
又将身上的法器一一检查完毕,除了乾元刺灵性大失外,其余法器皆可随时发动。
做完一切他才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却也不敢真睡,手里一直捏着风雷御守棋子,虽说几个时辰前棋子释放的防御阵被阮邢击穿,但棋子本身刻绘的阵纹并无大碍,只要灵气足够便可连续施展。
神识也将整个房间覆盖,且若有若无的发散到其它房间去,只要一有异动他立马就能做出反应。
如此一夜未眠,当第二日天光渐亮时,他随萧儿琴儿二人后脚走出房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呀,这一夜睡得真舒服啊~”
却是琴儿不知为何捂嘴偷笑了一下,萧儿依旧冷着脸在那里洗漱。
他也觉得自己作态尴尬,挠了挠头打算去柴房看望大黑马,结果门缝刚刚打开就闻到股浓郁至极的臭味,“不好!”
莫非是大黑马遭遇了不测!
他忘给这背时东西设保护了!
猛地一下将柴房房门开烂,这才看到一脸懵的大黑马站在墙边,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而在它旁边则有堆屎尿腌臜人眼。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哞哼?”
“臭成这个样子,跟死了几天似的!”柳鸣尘弯起胳膊捂住自己口鼻,同时指了指地面上那堆黑绿黑绿还冒泡的东西。
大黑马马脸错愕不已,连连表示它昨晚都是站着睡的,这屎尿不知不觉就落了一地,它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嗯?不对。”柳鸣尘走到马粪前蹲下,将手指戳入其中,捏起一团新鲜粪便仔细观察起来。
“原来如此,除了粪便本身,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四肢百骸残留的杂质与毒素,难怪会这么臭,可不应该啊,你又没吃什么洗筋伐髓的灵丹妙药……”
他忽然一顿,看向角落放着的那小半篮子药草,“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