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阮邢拿出一枚命牌,“此玉牌乃是我在镇上布置的亲信所留,一旦你们任何一人入了易宝楼,命牌便碎,但它现在完好无损。”
“你竟拿亲信的命来报信!”
“因为我很清楚你以及陈束,你们单独情况下都不可能入镇!”
“你就不怕万一?”
“没有万一,更何况就算你们真的联手也无妨,枕骸,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柳鸣尘见阮邢气息上升,心底顿时大惊,心念一动,忽然从刚才那句话中捕捉到了一丝非常重要的信息。
“真的联手也无妨?”他快速思考这句话带来的深层含义,阮邢出现在这里拦截,也就是说易宝楼绝对没有地境修士据守,多半只是有阵法环护,或者是楼中宝物等已经尽数转移,就算他们闯入其中也只是人去楼空而已。
他眼睛猛地一亮,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怒喝道:“阮邢!阮钰在青黄城可还安好?”
对方闻言气息果然一滞,柳鸣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当即确定阮邢的大半布置。
难怪对方在离青黄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设伏,想必是刚从城里出来不久就撞上了自己,那易宝楼的宝物包括重要人员,多半也已经转移到了青黄城中!
如此一来,他便可借早已死去的陈束大做文章!
柳鸣尘猖狂而笑,一指指向青黄城的方向大声喊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来杀我而浪费救你女儿的机会,二是立即返回青黄城去救你女儿,不过你最好想想,陈述道友的手段恐怕不需要我多说什么的,嘿嘿嘿嘿。”
阮邢涌动的气息逐渐平复,却又在更深处酝酿,他的确将易宝楼的人和物都转移到了更为安全的青黄城,怕的就是柳鸣尘和陈束真的联起手来对付他,而他在青黄城有一位好友,若是二人寻去青黄城便是自寻死路,所以他才一直有恃无恐。
可现在柳鸣尘出现在此,若陈束没死且绕去青黄城作乱,这可没在他的计划之中。
所以被柳鸣尘这么一说中,他心底也隐隐有了几丝担忧,自己安排柳鸣尘去杀陈束,已然与陈束挑破了他们之间一直相安无事的窗户纸,对方若真在此时遁入青黄城,恐怕阮钰等人确有命危之局!
自己的那位好友可还暂时不知道这一切呢。
但,柳鸣尘是不是在诈他?
不过此时的柳鸣尘见阮邢神情一阵变幻就知道自己成功动摇了对方,只差临门一脚而已,便继续高声笑道:“你还真以为我地境二阶能杀了地境三阶不成,你既然要害我等,那老子也要再让你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感受!”
他很巧妙的说了个“再”字,就是要明晃晃告诉阮邢——陈束已经将你们那点事都告诉我了,我们两个已经达成合作要整死你!
阮邢闻言,听到那“再”字果然一惊,不假思索道:“他竟真将一切都告诉你了!”
言多必失,所以柳鸣尘没有再回答,反而拔出剑来举步便砍,遥遥砍出几道剑光后已经迫至十几丈外,气息瞬间变得凝实,根本不像受伤的模样。
借助幽阴鬼火的增幅,他的气息勉强达到了正常水平。
阮邢见柳鸣尘一副要拦住自己拖延时间的举动,被连番攻击搞得来不及思考多么仔细,只在心底产生了莫非真让陈束摸进青黄城里的想法来。
他不由得大怒,自己平日算计他人,今日竟反被他人算计了不成?
手中唤出两道圆环,此二圆环如拇指粗,叮铃铃一晃竟幻化出十几道虚影将两条手臂都覆盖住,他两臂连动,柳鸣尘的攻击尽皆被拦下,看上去如同强横的体修以身体蛮力破除法术一般霸道。
大黑马已经被吓得屎尿乱蹿,这两人根本没把它的命当命,各种猛烈的爆炸几乎将它的皮都要炸裂开一样。
而阮邢听到大黑马惊慌失措的乱叫颇为心烦,一掌将其打得滑倒在地几近毙命,反将身一跃,隔空甩出十道刺目指芒刺向柳鸣尘。
这似乎是某种威力极其不俗的武技,柳鸣尘忙不迭落下风雷御守挡在身前,只听到一阵爆响,风雷御守之阵竟被打得支离破碎,而他身上也已然落下了两个拇指大小的血洞。
所幸自己皮糙肉厚,指芒只击穿了护体灵光而没能被穿透肌肤,要不然这一手指芒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地境四阶修士的厉害果然不容小觑,比摩中沙那种秘法强行提升的半瓶水要厉害太多。
而眼见他竟挡下了自己钻研多年的十指芒,阮邢大感意外,知道短时间恐怕还真奈何不了这野猪皮子与王八壳子叠了一层又一层的柳鸣尘。
再拖下去若是青黄城真有麻烦恐怕得不偿失。
想到此处,他一掌探出,隔空化出一道土黄色的大手朝柳鸣尘盖去,随即脚底御空法器一亮化作威威黄光向青黄城掠去。
轰隆!
几剑破开阻拦自己的大手,柳鸣尘一口老血吐出,看了眼逐渐消失的灵气尾曳,他二话不说忍着翻涌的气血架起金纹剑朝左侧快速飞去。
此时,那被阮邢一掌差点拍死的大黑马哆哆嗦嗦站起来,看柳鸣尘不要自己了立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想迈开蹄子追上去。
只是它刚跑了两三步就应声栽倒,脖子狠狠地在地上摩擦,马脸上已全是泪水,它没有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