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张武,我以后叫张武!谢大兄。”少年已是激动地双眼通红,自父母亡后还没有人这般对待过自己。
而此刻,另一烧火的少年被这一幕也激起了血勇,正要跳出来,却被一厚实的大手按了回去。接着是一顿劈头盖脸:“你大还没死,你凑什么热闹!”
这是一对父子,父叫徐冈,子叫徐广。
陈烈自认为,这里除了他自己,就数这中年汉战力最高了。不仅像他一样有一把环首刀,还背了一副弓箭。衣物在数十人中穿得也算好的了。
他对陈烈拱手问道:“不知足下可否相告,是去干何事?”
“去向大户借粮。”陈烈本就没藏着掖着的打算,指着河对岸远处的一座庄园。
“那算我一个!”徐冈自然明白“借粮”的意思,却丝毫没有犹豫。甚至从他眼神中能看出有些期许。
陈烈当然不知晓的是,这汉子本是豫州人,还做过亭中求盗。年初上巳节,一年中难得的休闲日子,于是其妻子与邻家相熟的妇女外出踏春,因长得貌美,结果被豪家纨绔子盯上调戏。但他妻性烈,不甘受辱,自缢了。
这彻底激怒了徐冈,于是当日拿了亭部的弓与刀,在那纨绔子回程途中埋伏好,一箭便了结了那厮,又抢了马,回家带着独子逃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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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烈将挂在腰间的环首刀往后腰摞了摞,然后匍匐在地,用一种他人看起来比较奇特的姿势向前而进。
这是另一份记忆中极为娴熟的动作。
靠近了许多,看得也更为清晰,一座小庄园,和往后兴起的邬堡还是有很大差别。
从他看到的情况,可知晓这庄园的壁墙有些年陈没修缮了,也不高,四角没立箭楼,不过和他前世在博物馆看到的陶邬模型一样,在壁内倒设了一望楼,是方便邬主平时查看周围干活的佃户、隶妾和盗匪强人的。
陈烈咧嘴一笑,可不是强人吗?
又观察了一阵,回到众人隐蔽的一处土丘处。
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简略的庄园图,又将徐冈、曹大等召来吩咐了一番,也不管众人疑惑、好奇的目光,便带头迎着冷风朝庄园摸了过去。
这画图的习惯是另一份记忆中在名曰“中东战场”上养成的习惯。
“陈郎,我记着这厮家养了一条黄狗,你翻进去被发现咋办?”徐冈轻松提醒道。
陈烈鬼魅一笑,指了众人的肚子。
好家伙?怪不得?他还好奇今日煮的狗肉哪来的?原来是这!
眼前这家伙有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了。
徐冈收回思绪,只见陈烈蓄力一冲刺,左脚一蹬,两手便抓到了墙上,右脚再一用力便翻了上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瞬息间便已完成。
“徐大兄你带一人上望楼,用弓箭压制。其余人三人一组,随我往里面冲!”陈烈从里打开了门,大声喊道。
“上!”
陈烈提刀在前,曹大端了一张弩在侧,张狗儿举着火把紧跟其后。
弩和环首刀是陈烈从一个想抢他食物的人身上得来的。
简单地教了曹大如何操作弩后便塞给了他。
“你等是何人?”一个庄中管事听得庭中动静,赶紧裹了件衣袍,掌火出门察看。
刚从屋中探头,便撞见一个髨人提刀朝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