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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齐云山上的梧桐花早就已经开了,这个小小少女心中自是知道,她现下一心想要去看的,其实只是齐云山上那座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上善观之中那几棵参天蔽日的梧桐树近日里到底是开了几枝桐花,还有上善观中那座青痕斑驳的九层上善宝阁,宝阁前那两株踏雪梨花,现下已经该是青梨满枝了吧。
齐云山下稀稀疏疏的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茅檐草房里面似有若无的轻轻漂泊来阵阵山珍野味的淡淡香气,一只野鸡,一只烧鹅,一碗蘑菇,一盘青笋,还有满满一竹筒子的清香米羹,满满一大罐子的鲜虾荷叶清汤,总共还不到三两银子,虽然明知自己被几家田户趁机敲了竹杠,但是她却根本无心计较在意,因为她现在一心只想要将手中这只轻盈的提篮沉沉的装满,因为农樵田户家中自酿的浊酒太过清淡,只好以几盏酸甜蜜饯代替。
因为前日里刚刚下过一场细雨,齐云山上那条蜿蜒直上的青石小路,走起路来湿湿的,滑滑的,要踮起脚尖才不至于跌倒,现下眼看着已经过了晌午时分,提篮中的吃食早已凉透,但是这个小小少女心中却是也并不十分在意,反正上善观里也有炉灶,凉了,拿到炉灶上微烫一烫,也尽可喂饱观中那两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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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不出来吃饭,你们师父一身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你们也打算有样学样,可是你们两个道行现下还差得远呢,怕是一顿不吃都要饿的发慌。”
“清裳郡主,哦,对了,云府虽是侯门,但是你这个郡主可也是圣上看在锦云侯在淮安城中抵挡金军有功的份上破例赐封的,所以平日里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少招摇一些才好,跟你说多少次了,既然有心拜师修习医术,本该在上善观中日夜勤修苦读,你现在日日住在松溪镇中的云起客栈中,高兴了就来上善观中学几个方子,不高兴了就在松溪镇的戏园子里听一整天的说书唱戏,你这到底是在拜师还是在唱戏?”云水尘恨一脸无奈的摇头问她。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明知道本郡主是失忆之后才被父母自舟山上接回来的,现在连云府中到底有多少奴婢下人都记不清楚,你要本郡主天天住在上善观中背药方子,不怕本郡主背的七窍流血,你师父他本来就只是云府里请来替本郡主看病的一个小小江湖郎中,他在清音寺里本来住的好好的,只要愿意,就可以长年自云府中按月领取月例银子,都是你和那个沐水云莲经日里挑唆他回来上善观中,本郡主这个失忆的毛病又一直也不见好,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来上善观中治病,漱心丹吃了一罐子又一罐子,吃的本郡主舌头发麻,你师父又不知道在丹药中加些蜜糖,本郡主这也是没办法,不拜他为师,怎么替自己弄一些加蜜糖的丹药,可是本郡主本来就记性不好,那些药方子今日背下来隔日也会忘掉,着实是当不起你师父的衣钵传人,自然也就没必要日日在上善观中吃白饭了,左右松溪镇相距这里也就三十几里,本郡主又不耽误吃药又不耽误在戏园子里看戏的,岂不是很好,”清裳忍不住一脸气急败坏的瞪眼质问,“难不成他有你和沐水云莲两个弟子还嫌不够,哦,对了,本郡主虽然不缺钱花,但是也不会将一钱银子浪费在拜师礼上的,而且,这上善观看起来却倒像是个江湖中人长住的山庄寨子,只怕这上善观中住着的,也没几个正经道士,”她说。
“郡主,师父他可不仅仅只是在这一个上善观中栖身度日,齐云山上还有一座更加奢华气派的逍遥宝殿,你若愿意拜师,日后就是这座逍遥宝殿之主,怎样?”他问。
“还什么日后,本郡主早过指婚的年纪了,前日里淮安府尹还前去云府中提亲,江城中那个顺南王,虽然年纪比本郡主大了一轮,但是府尹说北夷的男人四五十岁还能维持少年面相,反而是咱们这里的男人,四五十岁时头发会掉的很多,”
“那个府尹既然要当媒婆,自然会这般说词,他是以为你十六七岁的年纪,没资格再挑挑拣拣的了,”
“去你的,我本来也没想着嫁他,他名字叫耶律成仁,但是身为堂堂大辽国的皇族之后,不是也没有碧血丹心的和整个大辽王朝一起取义成仁嘛,当年他爷爷和他爹一起归降大金,还感恩戴德的在云州城里当起了平南郡王,发誓要为大金王朝誓死效命,后来他爷爷和他爹全都驾鹤归西了,这平南郡王的爵位,他倒是也一样安心袭下来了,三月前被表哥在淮安城外活捉,为了活命才在江城中当个养尊处优的顺南王,三姓家奴都当了,还想要娶个顺南王妃跟着他一起丢人现世,去青楼里娶吧,也算是积德行善。”
“不然又能怎样,你以为是个人都能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躲在空门寺观当中与世隔绝,心无旁骛的修行道法,不问世事?”
“好啦,你师父这个道士本来就当的像个山寨大当家的,用不着这么自命清高的啦,谁不知道上善观以前就是江湖上传言的归云山庄啦,只是那至少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本郡主在戏园子里听戏时也没少听,江湖上的和尚道士哪个不是被官府追缉时迫不得已半路出家的,可是却一直妖言蛊惑你和云莲跟随他一起一辈子在这清幽空寂的上善观中修习道法,不染红尘俗事,你倒是无碍,本郡主看那个沐水云莲,现下怕是已经被上善观中的经书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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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当着尘恨的面前如此编派他师父,不怕今日来讨不到一粒漱心丹吃。”一身素衣似雪的花水无缺说话间已经悄然出现在二人身后,伸出手来温柔似水的在二人肩头轻轻拍了一拍。
“师父,你的漱心丹今日怕不是又忘记加蜜糖了,”花水无缺身旁一个一身青衣的仙姝少年轻轻的转回头来,“小郡主能坚持将这些漱心丹吃到今日,也是不易,”他说。
“哼,沐水云莲,漱心丹里加蜜糖会损药效不是你说的,本郡主哪里得罪你了,”清裳气忿之下一脸娇叱的瞪眼看着他说。
“好,好,是云莲一时失口,求求郡主千万不要和云莲计较,但是师父,”云莲转念之间已经俯身叩拜在师父身前,“虽然上善观自来不会过问什么红尘俗事,但是江城中的耶律成仁,云莲还是想要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算计些什么名堂。”
“怎么,这细作眼线当的上瘾,在我身边盯的时间长了,厌烦了,又想要去找个新目标了,”他说,“不过清裳既然喜欢听戏,江城中戏台子多,你带她一起去好好逛逛也好。”
“去江城,你这是要让本郡主去自投罗网的吗?”她问。
“郡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郡主你为什么就那样认定你父母会和其他女孩子家的父母对女儿亲事的态度不一样?”他问。
“有什么不一样的,师父,那个耶律成仁现在是败军之将,世间哪里有女孩子会愿意嫁给他,”她说。
“嗯,这个耶律成仁是不怎样,”无情忍不住连连点头,“但是你那个清灭表哥却倒是一身风流飒爽庄严宝相的,郡主难道也不愿意考虑一下?”他问。
“哼,本郡主才没必要考虑,清灭心中只喜欢清黛姐姐,本郡主为什么要去嫁给他当清黛姐姐替身?”
“郡主等等,清黛难道不是你表姐?”他看起来一副非常迷惑不解的好奇样子。
“哎,师父,这件事情本郡主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师父你说,其实清黛姐姐她很可怜的,虽然她长的确是比本郡主漂亮一点,但是生来身子虚弱的很,不但双腿不能走路,每天只能被人推在轮椅上出来晒晒太阳,还天生心脉有损,你觉得她这辈子能嫁出去吗,但是女孩子家未嫁身死都算夭折,祖陵都进不了,所以总要有人去替她当一下挂名夫君的啊,而且清灭本来也很喜欢她,他们其实不是一个娘生的,虽然确是一个爹生的,但是本来就是挂名,倒也无碍,”她说。
“哦,如此确是非常可怜,但是你好像自来未曾和师父提起来这个表姐过,你明知道师父医术还算可以,为什么不将她自杭州城中接来?”他问。
“哼,杭州城中药王医圣早已请遍,本郡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她一脸无可奈何的冷冷叹口气说,“听说她是魂魄损了,说不定这辈子活完之后,就魂飞魄散了,师父你知道想要治好清黛姐姐的身子,是需要灵山佛主割肉的嘛?”她说。
“嗯,只要诚心求取,量来也是不难,”
“好啦,师父你就不要再替那个佛主爷爷说好话啦,”清裳的小眼珠子忍不住不怀好意的瞪眼看在师父脸上,“出佛身血要下地狱的规矩是谁定下的,师父,清黛姐姐她用了佛主爷爷的血肉,虽然只是一小点,死后倒是不会魂飞魄散了,但是在无间地狱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样的买卖到底是亏还是赚?”她问。
“无妨,这事交在师父身上即可,只是,郡主你两门亲事都不同意,难道当真想要看破红尘的吗?”他问。
“师父,你乱说些什么,云府里的银票子没有千万也有百万,本郡主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至于沦落去看破红尘当姑子去的啊,”
“郡主你别生气,是师父失言了,去江城的银票子,要不要从这里带一些?”他问。
“哼,本郡主本来就是不想在上善观中吃白饭才去住客栈的,”她说。
“好啦,既然不缺银票子,那就赶快收拾一下,趁着刚下过雨,天气清爽,不然过几日,又要炎炎烈日下赶路了。”
花水无缺说话间忍不住轻轻的在上善阁前俯身伸出两只纤纤玉手,温柔似水的淡然抚摸在二人额头上面,清裳黛青眉睫下一双清澈如水的翦水双瞳因此而如云似水的深深闪现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淡然羞涩,“师父,你其实也可以一起去的啊,”她婷婷袅袅的俯首跪拜在一身素衣玉带轻盈随风的花水无缺身前,“这里是一块父母送本郡主的翡翠玉佩,还请师父你千万不要嫌弃,”她说话间已经自身边携带着的一只小小香囊里面恭恭敬敬的伸手捧出一块半朵清裳花形状的翡翠玉佩,“师父,清裳知道你非是凡胎,”她说,“只是清裳不知,师父你和清裳,现在到底是谁在戏台子上,谁在戏台子下?”她一双清澈眼眸水汪汪的抬头痴心看着他说。
(四)
清裳和云莲在江城中的一间名为云悦的小小客栈中一待就是三日,虽然清裳在来江城时已经将自己那几个暂且安身在云起客栈里的贴身奴婢给尽数带来,所以虽然只是在这间小小的云悦客栈之内,但是水粉胭脂丫鬟婢女却还是一应俱全的,每日里的精致吃食也俱是在江城里最负盛名的醉仙楼里订好之后按时送来,但是因为一日三餐的样式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样,结果几日不到,清裳就吃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心中一直惦记着要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在江城里四下逛逛,顺势替自己采办些江城里特有的漂亮锦罗裙衫和精致簪环玉坠,因为虽然心知顺南王府这门亲事父母是断不会一口答应来的,但是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决定立刻前去上善观中当几天道姑,大宋圣上在杭州城中也是个出了名的道君皇帝,耶律成仁胆子再大,也不敢前去上善观中娶一个小道姑子,不过既然她现在马上就要上齐云山上当小道姑了,也就只能趁着自己还是俗身时依靠在落花烟雨的江城里无休无止的满街洒银票子来最后讨好一次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手中本来就是有很多很多的银票子,一张一张怎么花也花不完的大额银票子的,自己手里攥着大把的银票子上街去闲逛怎么说也不能一点东西都不买的啊,那样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但是没想到在江城中的大街小巷之间闲散兜转了一圈之后,清裳手中的银票却已经在午膳之前被她稀里糊涂的花了个赤条精光,因为她听不懂江城话,半句也听不懂,一支翡翠攒花青雀簪子到底是一百几十两银子她根本就半点听不清楚……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已经渐渐移转到正南方向,清裳身上却已经连碗茶钱都没有了,幸亏刚才云莲已经顺手在街边摊贩那里采买来几束香花宝烛,她当即决定和云莲一起以进香为名去淮安城里香火最为繁盛的清净寺里讨碗茶喝。
清裳没想到江城里的这座清净宝刹比她之前猜想的还要奢华庞大到十倍以上,因为毕竟是三百年前一个笃信佛法的老皇上亲自下旨督建的,规模大些也是该的,好在这里的和尚脾气还算是很好的,寺外长年设着施粥的摊子,寺内长年备着上好凉茶。
清裳很惊奇的发现大雄宝殿外面几架葡萄藤下设着的凉茶摊子旁熙熙攘攘的围满了前来进香的香客,她好奇之下拼命的探头钻进去看,原来茶摊子旁正在心如静水般的温柔迤逦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丽的白衣男子,他正在一心一意的端起茶摊上一碗又一碗的清亮凉茶恭恭敬敬的四散分发给茶摊旁边吵嚷围堵着的一众善男信女,清裳出于好奇,顺势也伸手接过一碗来喝了,但是就在那一刹那,白衣男子恍然之间微微抬起头来……
“啊,耶律成仁?”清裳心中万分诧异之下,仍旧没忘了在人群之中一脸嗤嗤冷笑的娇叱奚落他说,“怎么,堂堂顺南王爷今日里闲暇无事,巴巴的跑到和尚寺里来积德行善来了?”她一脸不以为然的冷冷嗤笑他说,“哼,不知为何,看见你现在这身装束,本郡主总想起来那个传言中的南唐后主李煜,哦,对了,你叫顺南王,他叫违命侯。”
“左不过是件蔽体的长衫而已,郡主不必见怪,”耶律成仁微微的抬起头来,一脸云淡风轻的温柔微笑着看向他说,“郡主你今日即是来这里喝茶的,那就随便从这案上取一碗茶去上一边的石凳子上慢慢喝去,反正茶钱方才已经从香花宝烛里扣出来了,郡主想喝几碗就取几碗,一点也不必和在下客气。”
“哼,你的工钱也扣出来了吗?”云裳一脸娇叱的冷冷看着他问,“早知道方才的香花宝烛里面还有你一份干粮,我早顺手扔到莲花池里去了。”
“郡主为何如此痛恨在下?”耶律成仁忍不住一脸迷惑不解的淡然看着她问,“在下当日确是在淮安城外被你表哥杨清灭生擒活捉,但是提亲的事情是淮安府尹擅自做主,在下身在江城,未必知道,你若不想应这门亲事,就只管跑去齐云山上当几日道姑,而且本王听说郡主你好像也是很喜欢住在齐云山上的上善观中的,因为住在那里,你就是戏台子上的人,所以,因为这次提亲,你成了戏台子上的人,郡主你本该很高兴才是,怎么反而那么痛恨在下?”他问。
“哼,你若是不被表哥生擒活捉,等到哪日里淮安城破,本郡主就流落青楼了,而且城破之后,城中几十万凡夫百姓在你眼中不过只是死了多少活了多少该杀多少该留多少的一份奏报,什么叫命若草芥,这个就是,”她说。
“怎么,郡主你这是认定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如此,你身边这个小道士是谁,大宋当年先和大辽结盟,后来又转头和大金一起攻打大辽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耶律成仁疑惑之下一脸懵懵不解的放下手中茶碗,“现在已是午时,在下要去大殿之中替亡魂超度超度去了,郡主你现下若是无事,不妨也随在下一起前来,在下今日出门匆忙,手中并未及时备下香烛,若不嫌弃,在下就暂且借郡主你手中香烛一用吧,反正我看郡主你今日存心就是来这里游玩闲憩来的,这柱香在你手中,想也是白糟蹋了。”
“哼,一个堂堂王爷还存心惦记着要贪这点便宜,只怕这顺南王府之中的日子也并不是太好过吧?”
“郡主见笑,顺南王府之中确是比不得锦云侯府之中的披金戴玉,家私万贯,但是几束香花宝烛的钱总还是出得起的,只是方才在下已经将自己随身携来的香烛尽皆施舍给寺门外那些身无分文的穷苦人了,反正一柱燃香,几两香油,也只是随缘施舍而已,你施舍给我,我施舍给你,兜兜转转之后,只怕连佛祖也分不清谁到底是谁了。”
“嗯,怨不得你现在还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好好活着,”清裳冷笑,“其实世人都知道这世间空门寺观大抵都是给你们这些在两军阵前贪生怕死舍不得以身殉国也没胆量舍生成仁的败军之将准备的,反正你现在活着也只是比死人多口气而已了,因为你在别人心里已经死了,能宽容你的,现在只怕也就剩下他了,”清裳一脸不以为然的伸出自己两根纤纤玉指,随心所欲的向宝殿里端坐着的一尊三丈多高的鎏金佛像拈花一笑般轻轻点了一点。
“郡主说得在理,正是在下无用,前日里才无故让王府之中几位家丁下人无辜惨死在一群黑衣刺客手中,在下今日来清净寺里就是为了替那几位无辜家丁下人超度亡魂来的,该死的其实只是在下一人而已,没想到数月之间,竟无辜连累了那么多家丁下人替在下枉死。”他一脸无可奈何的在佛像前面微微轻叹一口气说。
“哼,你现在落魄成这个样子,谁还有心思派人来行刺你?”清裳听了之后一脸迷惑不解的好奇看着他问,“刺杀你?杀了之后干什么用呢?”她微微有些懵懵不可思议的伸手托住她的小腮帮子,“你现在其实在世人心中早已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世上还有谁想要那么坚持不懈的坚持让你再死一回?”她问。
“还能有谁,还不是杭州城里那个刚被过继给孝宗皇帝当儿子的赵玖儿,南宋皇朝未来的当朝太子,算起来,他前赴后继的派遣诸多杀手刺客前来江城中行刺在下至今已经不下十来次了,在下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世间最执著的人,没想到他竟比在下还要执著上千倍不止。”他说。
“南宋的未来太子殿下,王爷你怎么得罪他了?”清裳忍不住更加一脸好奇的紧紧追着他问,“当初可是大宋背信弃义在先,和大金一起联手攻打大辽,若是行刺,也只有你们契丹派人去行刺他的,他怎么反而胆敢派人来行刺王爷?”
“不知道,可能是在下半年前曾经失手误杀了他的一位宠妃灵珠姑娘吧,他那时候千里迢迢的亲身从杭州城里赶来云州城里行刺在下,后来被在下失手打伤,就在平南王府的追兵截杀中一路狼狈逃去嘉兴城中,后来,在下听说他在嘉兴城中偶然被玄府中的大少奶奶一念之仁出手救下性命,谁知只因那位大少奶奶的长相十分酷似灵珠,甚至比灵珠还要仙姝妩媚上几分,这位未来太子后来回去杭州城后就一直魂不守舍寝食难安的苦心筹谋盘算,一心要将这位大少奶奶从嘉兴城里掳掠出来,抢回淳王府当他的太子妃去,只可惜,云隐真人他道法精深,玄府的大门,岂是那么容易能够让他进得去的。”
“哼,果然,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个拖家带口的火头道士,”清裳听了之后登时一脸眉开眼笑的嗤嗤娇笑起来,“好啊,既然是火头道士,那自然是不分戏台上和戏台下的,看来本郡主这个小道姑子,倒是也当的不亏……”她说。
“郡主,既然你只是在江城中闲逛几日,在下也不妨告知你,提亲的事情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在下昔日在平南王府中就一直未曾娶过一位王妃,日后在顺南王府中也一样不会娶一位王妃,因为在下之前曾经被云隐真人自云州城中带去过云鹭山上一次,那一次,在下在云善塔前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江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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