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四章 前尘执念(2 / 2)秋水长天故人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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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在水月殿中一眼看见逝水忧云在桌案上的留书之后自然是心中气的不行,因为他料定荼蘼本该早已回去了荼蘼花境中,而逝水忧云为了不让荼蘼像清裳仙子那样下场,也是一定会只身一人前去荼蘼花境中坦白灼心散之事的,但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攻打昆仑山的主意,本来就不是劫天水祸二人能够想出来的,因为忉利天庭前日里才被阿修罗族偷袭,阿修罗王安羯罗夺走了忉利天庭中的大半甘露,而忉利天庭中的众位神仙平日里都是依靠甘露滋养仙身的,现今甘露损失大半,帝释天是不可能不觊觎昆仑山上的灵气的,而帝父之前因为私下相助东皇一脉,和天帝关系也是闹的很不和睦,天帝和东皇之间在久远之前就私怨甚深,这一次帝父怕是当真惹怒了天帝,天帝必定会想办法寻个借口削了帝父五方天帝之一的尊位,所以帝释天这一次是肆无忌惮,毕竟劫天水祸是很容易被他几句话挑唆了的,天帝想要借帝释天的手削帝父尊位,自然会默契配合,在凌霄殿中坐视昆仑山遭袭,而帝父反而会因为顾及天庭和忉利天庭之间的长年交好,不敢当真对忉利天庭中人痛下杀手,如此一来,昆仑山一派就只能招架不能还手,到最后为了平息干戈,帝父说不定就当真会自愿卸去尊位,请天帝亲自来接管昆仑山,而天帝自然会对帝释天投桃报李,允许忉利天庭众人在昆仑山上吮吸灵气滋养仙身,说不定还能依靠昆仑山上的灵气让剩余的甘露恢复之前的滋养仙身效力。

所以现下斩情也顾不得在江湖上四下打探无情下落了,匆匆将五位花鸟圣护召回之后就带着他们一起回来昆仑山上,但是他没想到他的白帝帝父却对此一点也不心急,因为昆仑山一派在三界中打架还从来没有输过,即是忉利天庭派来百万大军,也不要想攻上山来一个,左右神殿中的白玉净瓶也已经闲了几千年了,这一次正好用来装这百万大军魂魄,算起来,天庭上的那些个天兵天将,算起来也差不多有百万之多,一人手中一把长剑,正好这一百万魂魄送他们当作剑灵,至于斩情手中那把斩妖剑,就算是将帝释天扔进去当剑灵,好像也不为过。

斩情以为帝父如此任性简直是疯了,既然事情起因是荼蘼花境皇族三百余口被灭,自己现下去荼蘼花境中任打任杀也就是了,只要劫天水祸打消进攻昆仑山念头,帝释天自然会因为师出无名偃旗息鼓,这五方天帝尊位也不必要等天帝来找借口削夺,帝父只要自己卸掉尊位,回长留山上也一样过活,东皇和天帝之间仇深似海,帝父私下相助东皇,天帝心中又岂能不暗自记恨,帝父若是执意要和忉利天庭对战,百万忉利天庭大军中到底会混进去多少天帝暗中派来的杀手刺客还为未可知,天帝是自来不会以为自己如此行止是有什么错的,那在三界苍生耳朵中听到的消息中,错的就只能是帝父,是昆仑山一派。

“无妨,左右昆仑山上也是自来只有输赢,没有对错,”白帝淡然冷笑,“怎样,对帝父这一身混元真力没自信,这样急着想要去和句芒那傻小子作伴去吗?”他问。

“帝父,他是为了咱们以身犯险,咱们怎样都不该不管他死活,”

“嗯,以身犯险,若非有自信荼蘼仙子不会杀他,他敢轻易这样以身犯险?”他问,“你以为他前世尊贵今生就一点用不到了?”

“帝父,女人心思,瞬息万变,深不可测,世间女子面对尘世诱惑太多,说穿了,男人也不过只是诸多诱惑之一而已,”

“所以,若是那个忘情当初非是化生成一个男身,而是化生成一个女身的呢……”

“帝父,你本该知道,既然身为昆仑山一脉太子,心中自然会更加喜欢皇妹一些,但是忘情这个皇弟,再怎样也比穷奇温顺乖巧上许多……”

“纵是如此,你不是也一样舍不得将他送回昆仑山上来,”他说。

“帝父,你当真想要认他这个皇子,”斩情的一双翦水双瞳中一瞬之间稍纵即逝过一丝不可名状的爽然若失,“既然如此,明日……”

“还要等到明日,你心中到底还是以为,他这一辈子可以活的很好,但是不该是比你还好,”

“帝父,现下句芒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忘情在西天极乐净土上多待几日又有什么大碍,既然已经当他是自家人了,自然不必再去费心思虑什么客气礼数了,当日许就是因为在普渡山上对他太过客气尊礼,才有后面这些事情,”

“无妨,左右极乐佛主也没本事将他留在西天极乐净土上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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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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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情在荼蘼花境封印结界外面差点气到跳脚,逝水忧云现下简直是发了失心疯一样的在封印结界外面提剑胡乱砍杀,却寻不到结界封印的一丝间隙破绽,斩情想要径自将他拉回去普渡山上,逝水忧云却执意要在封印结界外面蹲守,以为里面总有出来人的时候,斩情一气之下丢下他匆匆赶回来西天极乐净土上,想要将忘情自净水莲池中带走,却不料此时的净水莲池中已经不见忘情半点踪影,斩情见状急急去极乐殿中找极乐佛主寻问,却被告知前日里无情悄悄潜上西天极乐净土,将忘情自净水莲池中盗走,斩情登时间气的焚心似火,又急忙匆匆来人间四下寻找无情下落,就这样,斩情在江湖上一边费心寻找无情和忘情下落,一边又要时常去澜沧江边苦心劝说断情,就这样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一来二去的,倏忽之间已经是二十年时日匆匆而逝,幸而荼蘼花境那边还一直未曾有什么动静,料想是劫天水祸二人化形之后尚且需要闭关休养一段时日,而沈玉想要替劫天水祸设计出一个攻打昆仑山的最好计划,也非是一日半日之功,但是即是如此,眼下斩情还是在江湖上一路风尘滚滚的焦头烂额,只因这二十年间无情和忘情就像是在三界中消失了一般,什么追踪之术都用过了,仍然是找不见二人一丝踪影痕迹,斩情也知这定然是因为洗尘封印之故,只是心中难免深深有些爽然落寞,忘情本来和自己滴血牵连,现下却被那个无情给迷惑的神魂颠倒,不过他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在三界中多结交几个至交好友却倒是也不足以为怪。

但是现下最要紧的问题却是,他们二人此时到底身在何处,无情可是为了清裳仙子什么都敢干的,忘情一个祸世魔尊,自然不能指望他在关键时刻会出言阻止无情胡来,两个人不在一起发疯就算谢天谢地……

斩情一念及此,更加心急的想要尽快找到二人下落,因为和忘情之间毕竟是血脉相牵,因此上这一日里,他在一丝不可名状的执念牵引之下,不知不觉的再一次来到杭州城中,而此时此刻,西湖边上的玉净观前,一群在斩妖台前围观叫好的凡夫百姓,倏忽之间让斩情眼前灵光一闪,急匆匆扒开人群赶上前来,果然不出所料,玉净观前的斩妖台上又要开始当众斩妖了,只是这一次,当街开斩的是一个在杭州城中大肆吸食未满三岁的凡人孩童精血的,名为白眉老道的邪恶散仙,这白眉老道本是茅山中的张天师一派弟子,昔年因为无意间听说齐云山上的归云山庄中有一位长年隐世不出的世外仙医逍遥天子,这个逍遥天子虽然也会偶然在江湖上走动,却自来是行踪飘渺的让江湖中人只闻其名却难觅仙踪,所以长年以来,以一身奇绝医术闻名三界的逍遥天子就成为了江湖上一个行踪飘渺的神秘传说。

白眉老道因为好奇,曾经只身一人前去齐云山上寻找这位逍遥天子,还当真让他寻到了归云山庄所在,虽然逍遥天子未曾有缘得见,却意外自归云山庄之中寻得几本稀奇医书,在江湖上混出了个妙手不回春的名头,而让一向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茅山一派在江湖中也渐渐有了些名气和声望……

仙妖只是一念之别,虽然是个散仙,但是既然已经下手残害了杭州城中几十个凡人孩童性命,如今被捆在斩妖台上待斩,也算是合情合理,所以斩情觉得,此事自己并不需要出手干预,顺应天意,顺其自然,本是昆仑山一脉弟子的真正修行之道。

但是倏忽之间,斩情心中忽然“格”的一下,他分外吃惊的看着斩妖台前那个手持斩仙长剑的寂然剪影,虽然是素衫蔽体,青纱罩面,但是与自己一体同生之人的真身,他又怎会当真看不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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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午时三刻已到,剑锋斩落的那一刻,只见斩情玉腕轻轻一翻,倏忽之间,手中斩妖剑已经“嗤”的一声横架在即将斩落的斩仙剑上。

“孽障,是不是又想进去水云洞里关几百年了,”他问。

“圣尊,身为佛前护法,执起法来却不能对众生一视同仁,忘情以为,今天该被关进去水云洞中的本该是圣尊自己才对,”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纵是青纱照面,也仍然能够看见他眼眸之中一捻让人刻骨铭心的执着眼神和目光。

“孽障,你是怎么这么快恢复人身的本座自会探查清楚,但是今日斩妖台上,还轮不到你来放肆,”斩情一个玉腕翻转之间已经将忘情手中的斩仙长剑格的一下格飞出去,落在三尺之外,“白眉老道即是散仙,就算是身犯死罪也轮不上你这个孽障来斩,”他说,“在本座还没问明白白眉老道为何要无故吸食凡人孩童精血之前,你最好给本座老老实实的退在一边,”他一脸冷淡严厉的瞪眼看着他说。

“圣尊,老道身犯死罪,本是该斩,但是还请圣尊明鉴,老道这也完全是迫不得已的啊,”白眉老道一见是斩情圣尊亲身驾临在自己面前,立刻在斩妖台上大声疾呼求救起来。

“老道不要着急,有话还请与本座慢慢讲来,”他说,“本座知道老道你自来在茅山之中苦心修炼张天师一脉道法,为何却会忽然之间邪心顿起,以吸食凡间未满三岁孩童精血修炼,”他一脸迷惑不解的问道,“难道老道你是在修炼时误信了哪个妖魔孽障的欺心诓骗,一时糊涂才酿下如此大恶,”他说。

“圣尊明鉴,老道如此残害人命并非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杭州城中的千万百姓,”白眉老道在斩妖台上一脸悲切的看着斩情,“圣尊可知在久远之前,一只祸害苍生无数的十首貘怪曾被太上老君以道法压在杭州城南七十里开外的葫芦山下,而葫芦山上的封条,是老君亲手所贴,”他说,“但是前几日里,老道无意间经过葫芦山时,却发现山上封条被毁,而一旦封条被毁,那十首貘怪必定会在一年之内醒来。”

“嗯,此事本座也曾听佛主说过,”斩情忍不住点点头说,“听佛主说,这只貘怪因为长有十首,十张嘴若是一起张开,一气就能将杭州城内千万百姓尽数吸入腹中,”他说,“当年老君以一只天地初分时女娲娘娘亲手栽种下的八宝灵根上长出来的紫金葫芦化成葫芦山将它压住,但是紫金葫芦在天地之间仅有一只,如今他要是自葫芦山下逃出来再次祸世,世间已无紫金葫芦可以镇伏,”斩情一言及此,眉头一瞬之间已经深深紧蹙起来,“那敢问老道,你在杭州城中大肆吸食孩童精血,却与这只貘怪有何因由?”他问。

“圣尊有所不知,想要降服此貘怪,除却紫金葫芦之外,世间就只有一法,那就是以九九八十一个未满三岁的孩童精血在老道身内以老道所修道法炼成杀血幡,趁着那貘怪尚未醒来时以杀血幡结果这只貘怪性命,老道心中以为此法虽然残暴,但是以九九八十一个孩童性命换杭州城中千万百姓和天下永享太平,也未必不是正法正道,”他说。

(四)

斩情在斩妖台前听了白眉老道的悲切申诉之后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动,立时间就要伸手上前为老道解开身上绑绳,却不料忘情在一旁轻轻冷笑两声,“如此徇私护短,圣尊,执起法来仙妖有别果然是西天极乐净土一脉通病,”他说。

“孽障,不要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斩情一怒之下回身将手中长剑架在他脖子上横眉立目的教训他说,“葫芦山上的封印被毁,本座其实心中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这贼心不改的孽障崽子,你若觉得白眉道长此举罪大恶极,为何不自己亲身去葫芦山下将貘怪一剑斩了,”他问。

“哼,封条毁了再从新修复完好就是,”忘情忍不住冷冷笑笑,“只是想要修复太上道祖亲手所贴封条,非要极乐佛主身内三成心脉精血不可,”他说,“但是若是极乐佛主舍出这三成精血,此后九九八十一日之内就会身无半点法力护身,西天极乐净土一脉平日里在人间斩妖除魔无数,世上不知多少妖王魔怪等着找机会去向西天极乐佛主寻仇,圣尊你出于自己私心,自然不会觉得这老道士所为有何不妥,”他冷冷笑道,“但是敢问圣尊,若是在圣尊心中极乐佛主的命确是比凡间九九八十一个孩童的性命重要,那这对众生无分别心的说辞,岂不当真就成了欺骗世人的昧心鬼话,”他说。

“孽障,白眉道长不愿因封条被毁之事牵连佛主,大仁大义的将此事一肩担下,你却一直在这里一味平白诋毁道长和本座,你到底用心何在,最好速速给本座交代清楚,不然本座可以饶你,本座手中的斩妖剑也未必饶你,”

斩情说话间将手中长剑又向他脖子根上蹭了一蹭,几乎将他的脖子根上蹭出一道赤红血痕。

“圣尊,别激动,忘情只是想亲口问白眉道长几个问题,若是白眉道长可以将这几个问题向忘情解释清楚,忘情立刻就走,将白眉道长交给圣尊你亲自裁夺处治如何,”他问。

“好吧,本座就成全你一次,”斩情无奈回过头来向斩妖台上的白眉老道看了一眼,心中也确是以为这毕竟也是白眉老道可以让自己免死的一个最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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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在斩妖台前一脸风轻云淡的冷冷向白眉老道身上看了一眼,“道长,若是忘情没有猜错,道长你该是半路出家修道的才对,”他说,“虽然忘情不知晓道长你膝下有没有在俗身时留下的一儿半女,但是,若是道长你曾有过子女,请问你可愿意用子女的命来换你自己的命,”他问。

“不会,绝对不会,老道只会用自己的命来换孩子的命,天下间又岂会有哪个当父母的愿意用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的,”他说。

“这就是了,既然天下间没有父母会用孩子的命来换自己的命,那被用来炼杀血幡的九九八十一个孩童的父母,在知道了道长你是在用他们孩子的命来换他们的命时,心中会感激道长你吗?”他问。

“不可能,他们只会来找老道寻仇,老道又怎可能想要他们对老道心生感激,”

“那是自然,哪怕只是牺牲一个孩子来救世上千万凡夫百姓,也会让这些凡夫百姓成为依靠牺牲旁人来保自己平安的自私自利之人,道长你纵是救了他们的命,却也让他们从今以后成为丧尽天良的罪恶之人,道长,可知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已经逾越了世间生灵底线,世人只以为那些以童男童女为祭祈求四方神明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五谷丰收之村夫田妇是因愚昧迷信作孽,却不知他们心中的愚昧迷信之念实为自私自利,他们只想要牺牲别人家的孩子来保佑自家田地五谷丰收,若是让他们牺牲自己的孩子,他们自然就不会想要任何神明来保佑自家田地五谷丰收了,”

“那又能怎办,难道要老道眼睁睁看着貘怪来日破封祸世,将杭州城中千万百姓一口吞进腹中饱餐一顿,”白眉老道在斩妖台上一脸悲切的痛哭流涕着说。

“道长,你不愿意去西天极乐净土上求佛主牺牲自己三成心脉精血修复封条本来就是私心作祟,不想让西天极乐净土一脉因为此事压张天师一脉一头,让人笑话张天师的一群徒子徒孙一有事情就要去求西天极乐佛主帮忙,简直是一堆白白受着百姓香火的无用废物,因为就算极乐佛主他失去九九八十一日法力,以斩情圣尊道行,又怎会让世间妖魔孽障有机会去西天极乐净土上找佛主寻仇,”他忍不住冷冷笑笑,“但是先不说其实刚刚夭折的婴孩精血也可有些效用,就算是非要牺牲九九八十一个活生生的孩童性命不可,也不一定非要牺牲杭州城中的无辜百姓孩童,”他说,“道长可曾在民间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句老话,”他问。

“不错,民间自来当父母的就可以任意打杀自己子女,反而子女敢顶撞父母一句,就是不孝之罪,”

“好,道长,忘情问你,封条被毁之后貘怪会在一年之内醒来,但是凡间女子怀胎生子,大约要多少时日,”

“七月早产,九个半月算是足月,就算是错过了临产日子,怀胎十月之说也是再不会错的,”

“那再敢问道长一句,道长你在茅山之中的同门,加起来能有多少人口,”

“茅山一派不比武当青城,同门弟子全算起来,也不过七八百人,”

“既然如此,让道长你七八百同门弟子中的九九八十一个同门弟子舍弃道身还俗成婚,一人生下一个孩子来,用你们自己生的孩子来炼杀血幡,岂不是很好,为何却只是想到要在杭州城中吸食凡人孩童精血,是不是因为既然已经将自己当成普渡众生的救世神明了,那自己就有权利决定脚下一切众生的生死,”他问。

“这……”白眉道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孽障,让当父母的去亲手杀自己孩子,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斩情在一边暴怒如雷的瞪眼看在忘情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口中言词才算是逾越了一个世间生灵底线,”他说,“现在还不快走,当真以为自己能够胜过本座手中斩妖剑不成,”他问。

“圣尊,忘情言尽于此,本也无心在玉净观前久留,只是这里有逍遥天子托付忘情捎带给圣尊你的一封亲笔书信,”他说,“信中内容圣尊还请自行裁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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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只见一封淡青色信笺在半空中飘然而落,不偏不倚的悄然飞落在斩妖剑上,忘情的身影已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围在斩妖台四外看热闹的凡夫百姓在听了白眉老道在斩妖台上的一番言语之后悉数退散去了,斩情一剑挑开白眉道长身上绑绳之后,随即背过身去不再回头向斩妖台上再看一眼,任凭白眉道长离去,他现在心心念念只在手中方才自斩妖剑上拈下来的淡青色信笺上面,心急如焚的将信笺展开来仔细一看,果然是无情笔墨,信中要极乐佛主七日之内将葫芦山封条修复完好,因为他在被毁封条上下了三昧真火,七日之后,封条会被彻底焚毁殆尽,到时即是有佛主三成心脉精血,也再不能修复封印……

斩情一气之下将信笺在斩妖剑尖给刺的粉碎,果真是病走熟路,之前为了那个清裳仙子就如此对待过药师佛主,今日竟然将主意打到极乐佛主身上来了,一个好端端的神尊帝子为了一个女人沦落至此,崂山一脉的颜面,今日算是彻底被这个孽障崽子丢干净了,好在忘情身上方才已经被自己暗中施下追踪香粉,此追踪香粉能破洗尘印,很快能够追踪到无情藏身之地,看这一次,南华上仙还能怎样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