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体内的血液顿时凝固了起来,脸色白了一瞬,连忙钻出了马车,还不忘丢下一句:
“枝枝,我去找他。”
话音未落,车厢里已然不见虞欢的影子。
她走时掀起了一阵凛风。
萧沉渊大氅一甩,将沈翩枝裹了进来。
沈翩枝凝着他锋利的下颚线,语调轻缓又认真:“裴君珩真的走了?”
萧沉渊眉梢轻扬,透着一股子痞气,“怎么?为夫在此,夫人还有心情记挂旁的男子?”
“萧沉渊,你真是个醋缸。”沈翩枝唇角噙着一丝无奈。
…
虞欢连脚凳也顾不上踩,直接从马车上跃了下来,视线还未聚焦,便慌乱地喊了一声:“裴君珩!”
雨势没有停歇的迹象,雨声哗然,天边乌云滚滚,时而伴随轰隆的打雷声。
虞欢闯入烟雨中,透过瓢泼大雨看到了立在原地的裴君珩。
她眸里泛起星芒,眉梢的失落消散不少,漫天的喜悦顿时充盈全身。
他没走。
所以萧沉渊是骗她的!
估计是觉得她霸占枝枝太久了。
这心眼子是真的多啊。
饶是如此,虞欢脚下的步伐仍是没有停下。
裴君珩听到身后传来她洪亮的嗓音,背脊一僵,缓慢转了过去。
他看见虞欢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跑来。
雨下得太大,他看不真切她脸上的神情。
只看到她跑来的速度极快。
不到一刹便跑到了自己的跟前。
她精致的眉心蹙起,正在急促地喘气。
裴君珩眉峰压出几分消沉,“跑什么快干什么?我又不跑。”
他脸色冷了一瞬,伸手将她拥入到怀里,掌心轻抚她的背后,帮她顺气。
虞欢缓了过来,对上他墨黑的瞳仁,也不知怎的,语气竟带了几分委屈,“我以为你走了……”
“我走了你不该开心吗?”裴君珩眸里如寒潭般幽沉,探寻不出一丝温度。
虞欢甚至觉得此刻的他比周遭的雨水还要寒凉。
萧沉渊说得没错。
裴君珩的确是生气了。
许是因为她动摇去寻找解药的念头吧。
寒风裹着雨水斜斜落下,裴君珩往旁边挪了一寸,恰巧挡住所有雨水。
虞欢一滴也没淋到。
她仰着脸看着裴君珩,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想你走。”
“你走了我也不会开心。”虞欢又补了一句。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想他离开。
但这股情绪非常强烈。
她没办法做到忽略不计。
裴君珩的衣衫完全被浸透,发丝也变得凌乱,可丝毫不见狼狈,原本的矜贵冷傲气息仍在萦绕。
他眸色沉沉,宛如浪涛翻滚的深海,见不着底。
雨水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沉默隔着他们蔓延开来,与雨声形成强烈的对比。
虞欢轻抿唇角,眸色逐步黯淡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
裴君珩信手拭去她脸上晶莹的水珠,嗓音富有磁性,“跑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