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伍老看在同是家乡人的份上,回去在首长面前说几句好话。咱们这帮人能体面的退下来就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了。”
梁荣卿闭上了眼睛,按他的年纪和政绩,他有心在退休之前再往上走一步。看来这人世间的富贵真是如梦幻泡影般容易破碎。
经过艰难的跋涉,陈卫东所乘坐的火车终于到了省会东站。火车司机马上通知车站对火车进行检修,陈卫东没有理会躁动不安的旅客们,他紧闭双眼。
半个多少小时以后几辆警车飞速的开进了东站,带队的警察下车就问在哪发现的。这时车上的旅客也都注意到了站台上的状况,
“咋回事?是不是火车上有逃犯?”
“不像,警察都没带枪。要是抓捕逃犯不得秘密进行,这么大张旗鼓的,啥逃犯都跑了。”
车站的检修人员给警察指了一下火车头顶上,这一幕落在了陈卫东眼中。陈卫东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其他旅客都好奇的把头伸出窗外。
检修人员和警察解释,
“我们接到火车司机反馈,说动力不足,我们就对车头进行了检查。谁知道车头上面排烟孔绑着一个人,不知道啥时候绑在那里的。
浑身的皮已经被煤烟的热量烫掉了,不过人还没死,现在还在挣扎。”
警察听着心里发寒,啥叫浑身的皮都被烫掉了?他命令刑侦人员赶紧拍照取证,尽快把人解救出来。刑侦人员上去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人型的东西被束缚在火车的烟囱口,没人帮忙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下不来,因为他的手脚用粗铁丝和火车缠在一起,整个身体除了头部以外都处于烟囱的圆口中。
那就是说,自从火车开动以来,这个人的身体接收了火车产出的所有热量。此人异常强壮,至今还未断气。带队的警察喊了一声,
“别看了,赶紧把人弄下来送医院。警察们七手八脚的把这个人弄下来,他身上的皮肤融化成油脂不停的往下滴落,看的人都觉得疼。
没办法,只能找来一个塑料布铺在担架上,也顾不得他疼不疼,性命要紧。往出抬的时候把车上的旅客都吓坏了,不少年轻的女孩子都吓哭了。
陈卫东用冷漠的表情看着被抬走的人,担架上的人也似有心灵感应,他拼尽全力抬起头看向列车上陈卫东所在的那节车厢,此时的羊皮头套已经和他的脑袋焦糊在一起,难舍难分。
干部宿舍三号楼里的伍老情难自已,他走过三号楼里面的每个房间,停在了一间整洁干净又有很多鲜艳漂亮衣服的房间前。
伍老走进房间,用手摸着衣架上的每件衣服,仿佛透过衣服能感受到曲霞身上的气息。然后伍老又开始摸床,摸枕头,摸衣柜,摸化妆台。老泪滴落在每件摸过的东西上,
“霞儿,爸爸这一生只抱过你一次。我这辈子都在忙工作,不能把你带在身边。本想着退下来后就把你接到京城好好照顾你,没想到...。”
伍老已然是泣不成声,过了好久之后他的情绪才趋于平静。人死不能复生,伍老这辈子失去的太多了,连最不想失去的女儿最终也先他而去。
是自己的想法错了,是伍老自己的错误害死了女儿。他没把曲靖当个人看,在他心里曲靖就是自己的家奴。就是这么个错误的定位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伍老在女儿的房间里寻觅着能带走做纪念的东西。虽然这些年时不时就能收到曲靖传递过来的女儿照片,但是身处女儿的房间中感觉又不一样。
这时书架上一张少女的照片吸引了伍老,他从没见过女儿这张照片,应该是早些年在学校时候拍的。照片中的曲霞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青春又有活力。
伍老口中默念了一声“好”。然后伸手去拿相框,第一下没拿动,似有什么阻碍,他又用力的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