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等于封闭的空间里空气流通不畅,祁仟光是说完这些便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段以察觉出他的异样担心得不行,立即凑上前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以整个人都被不安与自责的情绪所笼罩,不等祁仟说话自顾自地小声说道:“还好他没发现你藏着的护身符。”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苦笑了一笑,“也不对……就算护身符没被带走,我还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你,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祁仟没法看到段以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强烈自责,他从来不擅长安慰人,言漾跟他一块长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他理智犀利的观点打击得体无完肤,久而久之都已经有了抗体,可段以不同,段以这个人从一开始于他而言的意味就不同。
他是相信一见钟情的,只是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四周漆黑一片,祁仟靠着渗着潮意的墙壁思绪却像是被拉扯回了很多年之前。他从没跟人说起过,他跟段以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并非是在高二分班的那一次,那是在更早之前的一个盛夏,蝉鸣聒噪地响了整天,炽热的阳光几乎要把地面晒得融化,空气看起来都是扭曲浮动着的。
那时候正是暑假,开学即将升入初三的祁仟被言漾一个电话叫来,几乎从城市这一端到了城市另一端。
高二时候的言漾是个典型的中二病晚期的不良少年,一回约架着了对方的道被打得挺惨,又怕把事情闹大传到自己爹妈那里零花钱又得被克扣,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小智囊团祁仟身上。
祁仟不太爱管闲事,不过这么多年交情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坐了快一小时的车才到言漾说的地方。
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之内,这边与祁仟平时所生活的地方却截然不同。快要逼近四十度的高温之下,祁仟掌心全是汗,捏着手机站在低矮拥挤巷弄交错的房屋前面皱紧了眉头。
他算是知道一向无往不利的言漾怎么会忽然栽跟头了,言漾脑子还算机灵平时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不良少年,不过在认路方面就欠缺了许多,估计是想跑结果跑岔了路。
祁仟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这感觉实在不太好受,不远处的平房开了家面积不大的小卖铺。他推门进去,被满屋子热汗熏得简直眼前一黑。不大的小卖铺里挤了大约七八个人,个个都穿着批发来似的紧身恤以及花花绿绿的半截裤,裤腰上还别着一根塑料质感的金链子,好几个还染了一头屎黄色的头发。
理解无能的祁仟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拉开一旁的冰柜门拿出两瓶矿泉水去付钱。
“今天那个三中的傻逼笑死我了,居然他妈不认路,他那些小弟都跑了没影,他自己找上门来挨了顿打。”
“是啊哈哈哈,不过多亏了他,不然今天咱们哪来的钱买冰棍啊。”
祁仟递钱给老板的手顿了一下,表情却是不动声色。言漾就是三中的,而这些人口中傻逼八九不离十就是言漾了。他刻意多逗留了一会儿,那群人挤在电风扇前吹了一会儿便三三两两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