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大厅热热闹闹挺好的,视野又开阔,气氛又融洽,跟在前排看演唱会差不多。
若是上去打茶围,
一帮不熟的人在一起尬聊,在姑娘面前争宠,
简直是花钱找罪受。
“公子,刚才过去的那位,便是蔡相的四子蔡涤。”
何栗给柴宣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他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瞧出柴宣在京城是想结交一些达官贵人,
这对于一位商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登门拜访根本行不通,只有去青楼这些达官贵人常出没的地方碰碰运气。
柴宣抬眼看去,见是一位少年公子,
年纪与他相仿,同样稚嫩,还带着一卷书生气,
身后跟着的几人,步伐沉稳,双目有神,一看便是知好手。
“这么小,也来青楼厮混?这位蔡公子果真是不可貌相啊!”
柴宣轻声笑道。
忘了他也才十六岁。
何栗道:“我瞧他行色匆匆,不像是来消遣的,倒像是来找人的。”
二人正聊着天,见蔡涤拉着一人快速离开,身后还传来打砸的声音混和着女子的哭声,引起不小的骚乱,
“哎呀!何兄真说对了,佩服!里面好像打起来了,这是为何?”
柴宣见有热闹瞧,站起来伸长脖子去看,
何栗有些不好意思,咧嘴笑了笑,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被蔡公子拉走的那人,是蔡府的大公子蔡攸。
我听闻蔡大公子在矾楼有个相好的,蔡相多有不快,原以为是谣言,今日一见,果真有此事。”
柴宣奇道:“蔡攸有三十多岁了吧?有个相好的不是很正常吗?蔡相的家教竟如此严厉?”
何栗小声道:“这其中有一些隐晦,小生也只是道听途说,大公子似乎不喜欢相爷给他订的亲事,成婚后一直……”
何栗把他听到的流言绯语,一一讲给柴宣听。
柴宣听得滋滋有味,
一曲完毕,柴宣谎称上茅房,溜去找老鸨。
此时的老鸨正在一间被打砸过的厢房中大发雷霆:
“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老身叫你断了与蔡公子的联系,你偏是不听!如今怎生是好?
这些物件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谁来赔老身的损失?老身告诉你,银子你自己出!”
厢房的主人,只是披头散面的坐在角落,小声呜咽着,
旁边小丫环同样气得直掉眼泪,愤然想道:
帮老鸨赚银子的时候,便是乖女儿,好女儿,
一遇到事情,便又换了一副面孔,
惹不起蔡相爷,便来欺负自家女儿么?
老鸨仍在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
外面也围了不少专程来瞧热闹的姑娘和客人。正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柴宣也在门外停下,朝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询问缘由。
从中得知,厢房的主人叫赵伶儿,正是蔡攸养在矾楼里的相好。
蔡攸如今任龙图阁学士,负责编修一些典史,每月俸银少得可怜,自己都不够花,为了养相好的,蔡攸只能向父亲要钱。
天长日久,便被蔡京得知,将他痛骂,并责令他与赵伶儿断了联系。
可蔡攸却是个情种加犟种,
表面答应父亲,暗地里仍偷偷跑来与赵伶儿厮混。
这次,又被相爷知道,派人带蔡攸回去,并砸了赵伶儿的厢房。
连其最心爱的凤尾琴也被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