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能当一个废人,那还不如趁着当下还活着,为皇阿玛多做一些事。
等包太医给他清理好伤口敷上药粉时,盆里的水已经被血给染红了。
永琪的脸色惨白,虽然是晒黑了,可明眼人皆能看出他脸上的灰败之色。
“王爷,您若是再这样下去,微臣只怕是回天乏术。”
病患不遵医嘱,不顾惜自己的身子,身为医师的包太医着实是有些气愤。
“院判,多谢您了,您只需告诉本王,我还有多少时日?”
永琪定定的看着他。
南巡时,他见伤口一直不曾痊愈,那时心中便已经开始担忧起来。
在被诊断得了附骨疽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所以选择,争着最后的时刻放肆一回。
就算是倒在马背上,他也不愿废人一般死在床上。
皇家子弟身上的傲气,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见他这模样,包太医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善意的要哄骗他道:“王爷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入冬后有利养伤,说不定能有转机的。”
人患病,自己想活,很重要。
若打心里觉得自己要死了,认命了,那想活下来都难。
“院判您就跟本王实话实说吧,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你若不说,我便去问别的太医,或是京城里的名医……”
永琪嘴角吟着浅笑,可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总透着淡淡的哀伤。
“若是王爷接下来好好诊治,或许还能拖上半年……”
包太医微微叹息着,医者私心引他多说了两个月。
他的伤再这样下去,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多说两个月,让他撑一撑,或许能让他见过那抹春光后再走。
撑不过今年,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当时他若是听他的,说不定还有一两年的时日可活。
“半年……”
得了切却的时日,永琪嘴里喃喃的重复着。
他轻笑着。
差不多,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半年也足够了。
足够他安置好额娘,芸儿,见到令娘娘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了。
还好,他很幸运,有足够的时间做好他想要做的事。
“多谢院判,还请院判为我保密,另外,可有什么法子,能减轻本王的的痛苦,让寻常人看不出异常?”
永琪面色如常,只想借些手段隐瞒伤情,不让身边人察觉此事,免得为他过多忧心。
“这……”
“这瓶药您拿去吧,可以麻痹伤口,让您感受不到痛苦,不过用久了,伤口便会渐渐麻木,失去知觉,臣……王爷您自思量吧。”
见他认命,包太医也只好拿出一个秘药,塞到他手中。
这药对伤口不利,却可以减免痛苦。
将死之人用,是再好不过了。
“多谢院判,永琪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