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衣裳,悠闲自在地走到她面前:“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我不谋席位,只要你们的票?”
菌菌跪着不动,语无伦次地把骑马来的路上,脑中组织好的词背了出来:“我们知道,所以不必问王妃。清河一族今后愿为北瑞王赴汤蹈火,铲除政敌,夺回牧场主权。”
菌菌突然急于表明立场,我不感到意外。
人的意志在最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有能力救他之人左右、利用,甚至被拿来挡枪或者成为垫脚石。
人都怕死,更何况雍王不讲一点武德,炮弹天天怼人家后背上,哪天点火也不说。
“菌菌,你说着说着怎么哭了?不要怕,我很理解你。”
我轻声开口,免了她的礼,带她到旁边的椅上坐着,并从怀里掏出秀帕给她擦拭眼泪。
“你不妨想想,站队雍王会有什么下场?站队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谈和顺利的话,你们作为席位拥有者也可因此获利,清河一族也会迎来振兴的希望,甚至……异族尤为看重的东西最后也会变成你们的囊中之物。”
菌菌泪水未干,昂起头,认真地听着,尤其最后那句话,直接点明了边疆牧民赖以生存的本性,她对此也深以为然,却又萌生疑心,好处都拿出来说,坏处却是一个都不提:“谢王妃指点迷津,但……我怎知王妃不会出尔反尔,我们全族上下有五百户人家,失去一户我们都赔不起,也输不起!”
我收起客套的笑容,面若寒霜,讽刺地笑了笑:“一会儿说愿意为我们赴汤蹈火,一会儿又怕我们出尔反尔。你回去想清楚了再把票给我吧,反正我不急,手里还有很多票,就怕雍王急起来先下手为强……”
见我说着就要走,菌菌慌忙地拉住我的袖子:“王妃,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只是我想要一份可信的承诺。”
“难道我给的承诺还不足以可信?你去村门口看看九幽卫到了没?”
我失望摇头,从菌菌手里拿回我的锦缎,整理一下袖口。
再看菌菌无力辩解,哑声落泪,也算鉴别出没心机的小孩子,我拍了拍她的小脸:“行了,以后先三思而后行,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菌菌有时很聪明,有时也很愚蠢,她先是乐极生悲,又转悲为喜,这下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你……可是掌握席位意味着掌握牧场的话语权和使用权,就拿我们清河最弱的部落来说,五百户人也有四座大山,足以养十万头牛马。如此富足的资源,你当真不要吗?”
我语气平淡道:“如果谈和顺利,我们也不会留此地太久。只要你们的心向着我们,这个席位不要也罢。将来有用到牧场的地方,再传信与你们说。”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