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松回到将军府就召开紧急军事会议,荀慧就偷偷地躲到了议事厅的屏风后面偷听,正听到讲座要派谁出城去请救兵时,厅上竟无人响应,最后老将赵迟只有站出来请命突围。
荀慧听后立即从屏风后面走出说:“老将军不能去。”
荀松见是自己的女儿,眉头一皱,立即斥责道:“荀慧?你怎么跑进来了?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刚才在城楼上我都还没来得及罚你,你现在竟跑进议事厅来捣乱了?快点出去。”
荀慧被责备,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对荀松说:“父亲,现在全国叛乱四起,各地都向我们借兵才导致我们襄城里兵少将寡,叛将杜霸正是看到这个难得的机会才会突然叛变来攻打襄城的。我们现在文官多,武将少,父亲你也是文官,守城指挥你离不开师父,在场的几位将军无论缺了哪一个都很难守得住四方城门,到时恐怕援兵没请来,城就被攻破了。”
荀松见女儿分析得有理,这些正是他忧虑的,只好叹息问:“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荀慧抱拳对着父亲说:“出城求援,女儿愿往。”
“你?你去?简直胡闹。”荀松听完拍案大怒。
“父亲,你听我说,女儿年纪虽小,但是自幼习武,能冲阵杀敌。父亲你想,去请救兵的人必须是父亲身边最亲近的人去石览将军才会相信,否则他有可能误会是叛军的细作假传求援信诱他出战。石将军认得我,我去见他,他一定会相信的,两位兄长是文弱书生都不能去,父亲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荀慧毫无惧色,而且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荀松来回踱步,思来想去却难下决断。
“父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如今国难当前,全城百姓之命就系于父亲手上,难道父亲就忍心看着他们城破家亡吗?女儿去意已决,求父亲成全。”荀慧说完,“咚”地一声跪在了父亲的面前。
荀松见状大受感动,想不到自己这个小女儿年纪轻轻竟如此深明大义,立即伸手将她扶起来,但依然是放心不下,就问身旁的赵迟:“老将军,你是慧儿的师父,你给我交个底,我这女儿武艺如何?”
赵迟抱拳回答:“小姐虽然年轻,但武艺却在我那两个不成材的儿子之上。”
荀松听后,惊讶地看向赵迟:“老将军,此话当真?赵重、赵玄两兄弟可是亲卫军里武艺最高的,小女当真能比得过他们?”
“军中无戏言,是老夫亲眼所见,说来丢脸,他们都跟小姐交过手,两个都输了。为此,我还怪他们平时偷懒,疏于练武,各罚了他们十军棍。”
荀松激动地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希望:“慧儿,你当真有把握可以冲出重围吗?”
荀慧向他抱拳道:“父亲放心,女儿出去,是去送信,不是送死。”
荀松又问赵迟:“老将军,如果突围最好选什么时间出城?”
“回大人,突围最好是在傍晚酉时,那时叛军正在埋锅做饭,防备最为松懈,加上傍晚太阳刚要下山,视野没白天好,他们支援的速度也会慢很多,我们可以趁他们没形成合围之时一口气杀出一条血路来。”
“好,好,事不宜迟,我这就给石览将军写信。老将军,你来安排慧儿突围的事宜。”
“诺。”赵迟拱手作揖,然后把赵重和赵玄叫了进来,对他们说:“你们兄弟俩负责保护小姐出城请救兵,另外再在全城士兵里找二十个武艺高强,弓马娴熟之人组成保护小姐的突围队。记住,只要有真本事,愿为国出力者,无论出身皆可任用,要以重金厚待其家人,使他们无后顾之忧。召集完人马之后,你们和小姐要在申时吃饭,半饱即可,等叛军开始埋锅做饭时,半柱香后你们就开始突围。”
“诺。”赵重两兄弟同时领命。
赵迟看两个准备出征的儿子,前路生死难测,不由一阵伤感,双手搭在两个儿子的肩上说:“你们一定要不惜代价,保护好小姐。”
“父亲放心,我们一定要保护小姐安全。”两兄弟说完,就向赵迟作揖告别而去了。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寒风啸啸,军旗猎猎,五千人列成五个方阵,整齐有序却鸦雀无声。
荀慧由几位将军陪同走上将台,这时,校场上的士兵面面相觑开始议论了起来。
“众将士,请安静一下,荀慧小姐有话要说,请大家仔细听好。”老将赵迟说道。
赵迟在军中威望颇高,他一说话,校场上立马安静了下来。接着,赵迟把荀慧请上前来,站在了将台中心。
荀慧毕竟一个小女孩,一下子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始时还有点腼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感慨地说道:“我父现被困于此,诸君也一样被困,就譬如是在同一艘船上遇难,是该共同考虑存亡的时候了。我虽是一个弱女子身,但也不忍看着大家一起死,所以自愿突围乞援。今晚就要出发,如有与我同志者,即请跟我一起出发。等退贼以后,我父必不惜重赏,与诸君共享太平,愿请诸君助我!”荀慧说完向着台下众士兵们深深一拜。
听完荀慧的话,立即有数十名壮士踊跃上前说:“女公子都尚且不惜性命,我等堂堂男儿郎又怎敢自阻生路?我等都愿为女公子先驱!”其他士兵亦纷纷响应。
“大家静一静,眼下敌军势众,此次突围生死难料,但我们的任务只是为小姐开路,不为杀敌,不能恋战。现在点名,符合条件者出列。”赵迟说道,大家马上静了下来。
赵迟继续高声喊道:“不善骑马冲阵者出列。年龄少于十六岁,大于五十岁者出列。家中有高堂而且是独生子者的出列。家中有兄弟,且都在军中者,长兄出列。身弱病残者或受伤未愈者出列。”
经过几轮筛选,原本五千多人的军队只剩下了一百多人。荀慧和赵迟走下将台再挑出身体健壮的士兵。荀慧来到一个青年士兵前面突然停了来,这个士兵脸型还很稚嫩,但身材却比其他士兵魁梧壮实,他比小荀慧足足高出两个半头。
荀慧对那士兵说:“幺子,你今年才当的兵,我记得你还未够十六岁。”
“我上个月才过了十六岁的生辰,不信,你问狗子。”幺子说完看向身边的另一个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