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章台宫内之事,一直持续到次日傍晚,赢高才逐渐的清醒过来,在稍微进食了一些稀粥之后,赢高就被黎姜命人直接给带回了信宫,本来郑妃是住在华阳宫内的,但是日常二王后和黎姜三人亦是经常住在一起,是以直接将赢高给带到信宫之中,没有送回他自己的兴乐宫,被接到信宫的赢高当晚亦是疲惫不已,在吃完东西不久,又是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直到第三日差不多十点钟,才一觉睡醒,在吃完早餐之后,除了觉得胸口还微微有些发闷,头脑有些晕之外,感觉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在见到信宫之中二位王后和黎姜也是跪坐在那之,就再也在床上躺不住了,二位王后和黎姜再劝无果的情况下,只能命王离叫来几个侍卫,抬着软塌,让赢高指挥着将各个秦始皇办公和住宿,以及二位王后和几个兄弟等一些宫殿的桌椅全部换了一遍。
更换王宫内的桌椅,差不多了用一整天的时间,
在更换章台宫和望夷宫以及芷阳宫三个宫殿的时候,还是让赵高直接带领太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特别是秦始皇的那个座位,愣是十二个人,利用了多种方法,才给挪进了宫殿之内,而同样的椅子,有三把之多。
当天晚上,赢高是彻底是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费了好大力气,才在姊妹三个同情心泛滥的前提下,允许赢高返回高陵,但是要求,半旬之内,至少要返回王宫一次,如若不然,姊妹三个将齐力杀向高陵,并且以后再也不让赢高离开信宫了。
而且,还要赢高保证,最近一个月之内,不能够再去参加训练以及处理一些特殊的事务。
赢高在答应了无数的不平等条约之后,狼狈的被人抬着,在次日一早就出了咸阳宫,赶往了高陵自己的将军府。
回到了将军之后,众人又是一阵寒喧,纷纷献上自己的关怀和问候之后,萧何就来到了将军府,赢高现在在四出的庭院里休息,墨染一直在旁边照顾,萧何一进四出院,就看到了在躺椅上卧躺着的赢高,急步奔上前去,躬身一礼道:“见过将军!”
慵懒的赢高微微摆了摆手,道:“萧先生来了,以后不用多礼……”说完,嘿嘿一笑道:“看看,就是因为个礼节的问题,如今挨了一身的伤,还在休养好久!”
萧何微微撇了下嘴:“将军,有句话,何不知当讲不当讲!”
“哟,竟然还有问题,连萧大先生都踌躇着要不要说的?”说完,一脸诧异的看着萧何。
“将军,萧何以为,您做事有些太过于着急了……”说完,双目紧盯着赢高。
赢高长叹一声道:“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事情太过于着急了,只是,很多事物的进度,不能再拖下去,有时候,拖下去的结果,可能更加不好。”
“将军此言不对,只有在合适的时机,提出合适的事情,再由合适的人去完成,此等情况是为最好,即使没有合适的人,亦要在合适的时机,提出合适的问题。将军此次所为,确实有些急功进利了。”
“噢,不知先生此言何意?”
“公子自初初创立高陵基地始,至今不过几月时间,无论造成多大的影响,首先,面临的事情是时间太短了,特别是现在,虽然有一些事情有了结果,但是,结果没有惠及到大众,而更多的利益集团,不但没有受益,反而要面临着蒙受损失,试想一下,如果公子是利益团体,是否会接受此等结果?”
赢高沉思了。
“而公子虽然在训练营,多数家族子弟,都被迫接受了训练,结果目前的情况也不错,但是,公子可曾想过,现在接受训练的,几乎全是赢氏子弟,而世家大族子弟,几乎一个没有,公子可曾明白,这是为何?”
赢高原来满是笑意的脸颊慢慢的绷了起来。
“何相信公子是明白的,骨子里,大秦其实和其余七国一样,都是原来的世家番地升华而来的,而七国亦是番王割居造成的,那么,大秦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里,又有多少的世家门阀?可是,公子可曾想过,为何训练营大王没有安排任何一家的世家门阀?难道就没有世家门阀和大王一条心么?”
听到萧何如此的语言,赢高心里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
“公子,顺势而为,远胜于逆流而上,顺其道而行之,上兵伐谋。”
赢高在躺椅上,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拱手道:“受教了,先生大才,如此,赢高方知,将先生请来,是赢高多么明智的决定。”
“公子愧赞了。”
“不知先生今日来此,所为何事?”赢高缓缓又侧躺回了躺椅之上,缓声问道。
“这两三天里,萧何已经对咸阳城内构造和市场情况已经摸底,目前市场的主要产品有:青菜、肉食、麻布、粮坊、酒楼、住店、娼妓和狎妓,要及一些其它的商行,就再没有其它的了。”
“我知道,现在的商业模式及为单一,根本没有形成市场化,对了,萧何,我问一下你,现在在盐这一块儿,除了官盐,有没有其它人动作私盐?”
“这个貌似还没有,现在官盐这块,都是由朝庭交由墨家在运作,三大墨家,几乎垄断了中原整个盐的市场,其实,据我所知,三大墨家分家,根本不是墨家想要发展,而是因为盐业市场太大,从而为了利益才分离的,根本不是什么依托于大王才能够活到现在,公子,你可以调查一下,墨家在大秦的盐业生意,名义上是朝庭在运作的,实际上,所有操控的,全是墨家自己人。”
“啊!”骤然闻听此言的赢高顿时骇然的张大了嘴巴,心道:“怪不得历史上,从汉朝之前,从没有什么盐帮,原来,是因为汉朝取缔了墨家之后,墨家子弟转型了之后,才有了盐帮,一直垄断盐业市场至近代史,一千多年的历史轨迹和传承啊,不过,墨家的兼爱,非攻确实历史,除非战乱,盐的市场,几乎从历史上,从没有因为盐而经历过什么太的动乱,岂不正是墨家的做事风格?”
身后墨染闻听此言,顿时骇的浑身大汗淋淋,急忙转身至赢高身前,俯身跪地道:“公子,公子,不是如此,并非如此啊……”
赢高微微抬头,静静的看着墨染,没有吱声。
墨染接着道:“事实确实如萧先生所说,现在中原的盐业,是墨家主营,但是,墨家并没有去贪没掉分毫啊,每年都是固定的交由朝庭多少铜钱,剩余的才由墨家去分配和利用,而墨家会根据盐业市场的实情,上下速度极小的调整幅度,但是实际仍由朝庭监管和管理。”
赢高道:“那现在市场上盐多少钱一斤?”
“回公子,现在是5钱一两,大概是一斗粮食的价格。”
“墨染,这样吧,你去把墨家巨子叫过来吧,有些事情,你还做不了主。”
“禀公子,来之前,祖父大人就告诉我了,只要是您的决定,墨家全力支持,哪怕是清算墨家,墨家亦全力配合,所以,公子,此事您不必质量担心,有什么要求,你直接下命令就好了,祖父只有一言让墨染转告公子……”
“讲!”
“祖父曾言道:“公子乃万世不出的人才,所知所见皆非常人所为,墨家有幸,能于公子幼年之时,就辅助公子,实乃祖荫庇护,墨家当举全族之力,以助公子成事,无论因谁,因何事,而惹公子不满,皆逐出墨家,所以,公子但有所命,墨家无不遵从!”说完,墨染“梆梆梆”跪地叩首。
赢高抬臂摆了一下手,眼神示意萧何扶墨染起来。
“墨染,本公子对墨家并无不满,只是,盐业市场干系重大,大秦的改革和发展,和盐的需求乃是重中之重,所以,你可以把我的话,明确的转告给墨家巨子,一是,我要求,盐的价格,每两控制1钱左右,最高不能超过2钱,此乃我之底线,其次,市场上,我不管出现任何异常情况,都要求墨家必需控制好盐的价格和库存,以及运输,我亦相信墨家能够做到。”
“公子,此事非我大秦墨家一家可以解决,但是,我可以将您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祖父……”
“墨染你可以告诉巨子,这个不是条件,我不接受条件,如果能做,那么墨家就继续控制盐业,本公子可以保证,只要墨家能够保证盐的市场和价格,本公子可保墨家千年农业。”
“诺!”墨染听完,躬身一礼,转身就急忙走了出去。
萧何眼神焦急的看向了赢高。
赢高道:“怎么了?有事就说,勿需吞吞吐吐。”
“公子,此事处理是否太过于急燥?墨家如果反弹……”
“嘿…嘿……”赢高嘿嘿一笑道:“反弹又能如何?本公子只是一个公子,上面还有我父王,我又不是大秦的大王,但是,如果不同意,他们肯定会有动作,可是,他们一有动作,那么以后,墨家还会有墨家?”赢高反问道。
“其次,研究中心经过这几个月的试验和尝试,如果墨家此次不能够顺利归心,那么,此等人再有能力,本公子可还敢用?到那个时候,不是我们担心了,而是他们要担心能不能活命的事了,因为,知道了整个大秦的这么多的事情,只是在这里,我们感觉不出来,可是,你有否发现,在整个高陵,已经严密控制父王的黑冰台之下了,若非有令,估计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萧何闻言亦是长舒了一口气,依旧是道:“可是,公子又为何如此要求,要知道,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自古到今,任何时候,盐的价格都没有这样低过……”
“本公子所言,并非是无中生有,而是实际上,现在整个中原的盐的产区,也就那么几个,整个大秦,现在控制有两个盐产地,其它的不是被世家世族隐藏起来,就是给垄断住了,所以,国家控制食盐,粮食和金属等战略物资之动作,势在必行,如果墨家能够真心的帮我,那么,适当的帮一下他们,亦无不可,但是如果……”说到这儿,赢高眼中露出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