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可我还是气!”白玲眨巴眨巴眼睛,气恼万千,“她明明就是与男子幽会了,那油灯定是野男人带来的,不可能是二皇子的赏赐!”
“她若真的与男子有幽会,就不怕逮不到现形,”大夫人柔声劝着,“好了,你先前故意打翻白盈的食盒,这事你父亲是知道的,现在快去给他道个歉,莫让他对你心中起了疙瘩。”
“可是母亲,我怕……我怕父亲会对我动家法,我怕疼。”
看了看大堂空荡荡的门,白玲心里就犯怵,小时候只因她抢了白盈的碧玉簪子,就被父亲动用家法,饿了三天,还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五个大板,躺了半个月,这事被她记了一辈子。
想到这事,大夫人凉凉的眸子,更加阴冷起来。
“他不敢!玲儿,母亲是你的后盾,你别怕,只要我在,没人敢动你。”
“那,女儿去了。”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大夫人,白玲往大堂内走去。
白父正在庭前看墙上一副字,那副字是他祖父所提,仅有五个字:家和万事兴。祖父说,白家世代行医,只有家和、心静,行医时才能稳坐不乱。
“父亲,”白玲低低的唤了一声,可白父却没反应,随即便安静的待在一边。
站了许久,也不见白父唤她,白玲有些站不住了,扭扭身子,动动手,殷切的看着门口,快来个人救救她吧……
“只是这些时候,就站不住了?”白父转过身子,浑浊的老眼中闪着光,“你啊,总是不能像你姐姐那般稳重,若是你能像她那般……”
“父亲!”她能接受父亲看不上自己,但不能接受白盈在父亲心里的位置比自己高,“父亲,在您心里,我一直都比不上姐姐,就算我努力、刻苦、不管我怎么做,在您心里,我不过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在我心里亦是同样优秀啊!”白父蹙眉,他怎的没发现这姐妹二人之间的嫌隙竟如此之大?
“才不是!”白玲红着眼眶,“父亲扪心自问,你何时在外人面前夸赞过我?又何时认可过我?就连医术,也都是优先传给姐姐的!仅仅只是为了随处可见的碧玉簪子,就把我打得皮开肉绽!父亲对我的疼爱,可真疼啊!”
“放肆!”白父拍桌而起,愤怒的嘴唇都在颤抖,“你可知那是她生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斯人已逝,她连个睹物思人的机会都不曾有了!看来这些年过去,你依旧未曾有过悔改!”
“是!我不曾有悔改!我没错!人已经死了,还念有什么用!你为了一个死物,棒打一个六岁稚童,你是我的父亲吗?你是吗?”
“逆子!”白父高高的举起手,气的呼吸不畅起来,“逆子!”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落下,白玲梗着脖子泪眼婆娑的往前凑,“你打呀!我六岁跑不开,惶惶不安。我十六岁不躲,任由你来,我不怕!”
“咳咳咳……”白父重重的咳着,手落了下去,有气无力道,“孽缘,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