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樊重漠然,冷眼凝望着他,半晌才道:“无趣。”
陆离均嗤笑几声,面上仍旧如火灼,紧接着又忍不住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看起来命不久矣。
刘樊重皱眉,面上疑惑,左臂的血洞已被他用灵力止住。
他终而还是抬步,朝陆离均行去,于他身前不远处站定,吃过亏,他明显多了些防备。
陆离均心中焦急起来,他的虚弱是切实的,是非之道的变身并不是无敌的,他此刻的面容是屠夫,本质仍是他自己,之后他变回本体,本体也会受到同等伤害。
他强压下内心焦躁,没有出言挑衅,只是毫不怯弱的凝望着刘樊重,目光里流淌出不屑、鄙夷等等意味,以无言之言道:你怕我。
他甚至不顾灼烧着的脸庞,咧开嘴笑了,轻蔑的笑了。
可这反倒牢牢扼住了刘樊重的喉咙,他曾无数次看见过这样的眼神,从韩廉明,韩廉贞……在那些上位者的眼里,无论他做的多好,也不过是蝼蚁,也不过是跪倒在脚底吃着嗟来之食的忠犬。
许久未见的自尊隐隐作痛,他被愤怒控制了理智,上前一把扼住陆离均的喉咙,将他提起,手部逐渐用力,要让眼前的虫子窒息,好好品尝死亡的滋味。
陆离均的面色涨红,但神色没有畏惧,他嘴唇微动,淡淡道:“你又上当了。”
“兰屠!”
一声厉喝从刘樊重身后传来,一道红色流光朝着他背部心脏位置袭去,一种浓郁又暗沉的红色,蕴藏着无匹的破坏力。
可刘樊重背后如同长了眼,如同先前一般,红光大盛,遮掩了屠夫的眼,使其攻击错了位,但流光还是顺畅无阻的穿透了他的护体灵力,穿透了他的腹部,从另一侧透体而出。
屠夫神色喘息着,不敢松懈,抽回拳头又是一记被力之道途增幅过的冲拳,朝刘樊重喉间袭去。
刘樊重反应极快,松开手,疾速扭身,挥拳将屠夫击飞。
陆离均跌落在地,回望向刘樊重。
刘樊重咳出一口鲜血,受了重伤,望着正从地上爬起,完好无损的屠夫,惊疑不定道:“这是什么?怎么会有两个……相同的人?不对,你才是他,居然……也突破到了苍灵境?你不是同我一样……仙根不足吗?怎……怎么会?你先前一直藏在哪里?”
屠夫吐出一口唾沫,对仇人怒目视之,骂道:“爷爷的事情你少管,你只需知道我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
他望向陆离均,郑重道:“小子,一起上,第三计取消,我做主攻,你们从旁辅助,趁他病,要他命!”
刘樊重狂笑道:“就算多两个苍灵又如何,不过徒有其表,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那便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苍灵……五重天魔诀。”
他周身红光消逝,竟是融入了他的躯体中,其表面如常人无异,却又从其心脏传来几声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声。
下一瞬,他的躯体化为先前的两倍,浑身青筋猛然爆起,红光竟在其中流蹿,双目中充斥着暴虐的猩红。
陆离均从地上爬起,望着刘樊重身上的异变,神色惊愕道:“不好,这便是张君云所说的堪比道器的技法?小巨,能看出这功法的门道吗?”
小巨很快就作出了判断:“似乎是通过燃烧本源,获得远超现在的灵力和恢复力,无视疼痛,但也会陷入癫狂之境,并且这一类的功法,通常也必然有着代价,他所修既然是杀戮之道,应当能通过杀人补足这一部分损失的生命力。”
陆离均问道:“燃烧本源?那是不是有时间限制?我们只要拖过这时间,他就会自然死去?”
小巨肯定道:“是的,他如今的状态,恐怕于苍灵境中无敌,你们……”
陆离均呼出一口气,紧紧握住屠狗的刀柄,沉声道:“无妨,有可行之法便有可行之处,要对付玉衡府,为陆家村报仇雪恨,他便是第一个要翻的山,迟早都要面对。”
他不再隐藏,将张君云的是非之念唤出,将躯体化为更灵巧的李十一,同屠夫一齐将刘樊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