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鬼如杂草般的肉颤抖着,有气无力道:“杀……了……你!”
陆离均不愿再与它多废话,冷声道:“哼,别叫了,一会儿将其它鬼怪引来,下辈子,别太相信男人的话,嫉妒心别那么重,内心永远比容貌更难得。”
说罢,他抽出一块锋利的铜镜碎片,将镜片头对准画皮鬼,狠狠戳入它的躯体,腥臭黑色液体溅满周遭,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巴掌大的人皮升起一道浓郁的黑雾,不断凝实,凝结成一颗通体漆黑圆润的小丹。
人皮化为无形,铜镜碎成数块,陆离均松了口气道:“又解决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伸手欲要将丹药拾起,却忽感背脊发凉,脖颈处多出一颗湿滑黏腻的珠体,以极快的速度滚落到地上,正巧落在那黑丹旁,球体通体白色,布满红色血丝,分明就是一只眼球。
那眼球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竟伸出一只枯败的鬼手,朝着黑丹抓去。
陆离均一怔,不由惊呼道:“什么东西!”但也迅速反应过来,同时朝着黑丹抓去,却不料那眼球中伸出另一只鬼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使他动弹不得。
另一只鬼手拿住黑丹,眼球又生了变化,竟漂浮而起,在半空滞住,两只干枯的腿从眼球中伸出,紧接着是枯瘦的下半身,而后是衣不蔽体的上半身,颈部和头部紧随其后,其余地方同常人人无异,但头部却有不同,尖嘴猴腮,本该生在鼻子两边的眼眶仅剩一个,还生在了额头上,正是那鬼眼所在之地,模样诡异又丑陋。
这模样虽出奇的丑陋,但陆离均仍旧辨认出了鬼怪的本体,不由瞪大双眸,惊呼道:“你是......门夫?你是何时藏在我身上的?”
眼球鬼心思全在手中的是非之魄上,仅剩的一颗眼球蠕动着,竟生出一条血肉触手,伸出了眼眶外,眼球的瞳孔紧盯着手中的黑丹,来回翻动,仔细察看,而后欣喜若狂道:“我被困了多久,十年?二十年?百年?记不清了,哈哈哈哈......只要我将这是非之魄交给律公子,我就可以从这方鬼地方出去,终于......”
陆离均眼神飞快的扫视周围寻找着退路,心急如焚的想道:“该死,这门夫我是第一次遇见,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念是什么我都一概不知,眼下除了那莲瓣,也无其他手段,该如何是好?”
他脑中疯狂回想起跟门夫有关的信息,忽然间将一切联系上了,眼眸逐渐瞪大,浑身颤抖着,开口臭骂道:“公子?我还说那律毕香为何能如此轻易的进入陶宅,对大小姐行那等不轨之事,想来便是你当了那贼人的走狗,放他进的陶宅吧?你的笔录上,所写的那些大小姐、二小姐皮肤真好,想必是你在什么地方偷窥了她们?怪不得,你知晓宅中那么多隐秘,见不得光的畜生,杀死你的那个人,干的真好。”
眼球鬼闻言,将是非之魄吞入腹中,身子并未转动,那眼球却是蠕动着,伸到陆离均身前,布满血丝的眼球打量着他,声音却是从身体里传来:“是又如何?你不也同我有一样的爱好,偷窥他人?差点忘了,你还有一颗是非之魄,还有你这个,比是非之魄还补的......活人!将你一起抓去,公子说不得会给我额外的奖励!”
陆离均被它看的浑身不自在,一咬牙道:“不管了,将这鬼怪引到东厢房,剩下的三个里面,不是陶夫人杀了他,就是陶老爷杀的,我就不信仇人见面能忍得住不出手。”
眼球鬼的躯体朝他扑来,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陆离均抬手朝着眼球就是一拳,将那眼球打飞出去,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东厢房逃去。
身后的眼球鬼一声惨叫,将眼球收回体内,跪倒在地,捂着额头惨叫几声,好半会才缓过来,怒吼着朝着陆离均追来。
然而这半会时间,陆离均已然跑出西厢房,到了后院中庭当中,前方不远处便是东厢房的入口,数道鬼怪的吼叫声和打斗声从东厢房传来,显然其中也不是什么安然之地。
但他已然管不了这么多,身后的眼球鬼动作飞快,已然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暗骂道:“每晚都要经历这逃杀,老天爷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陆离均闷头冲入东厢房,身后的追击脚步戛然而止,似乎很是惧怕进入这方天地。
他喘着粗气,望向莲池,三个鬼怪将雕像围困住,不断朝雕像进攻着,并未见到少女的身影。
长毛凶兽一个扑击,利爪和雕像的身子碰撞,竟是闪出一道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