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均想不到这书生竟还有如此手段、一脸震惊道:“嗯?”
雕像神色平静,缓缓道:“这里的鬼怪相互克制,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同生前谁杀了它有关,我杀了那律毕香,就算他比我高一阶,我也能压制住它,其它鬼怪则不行了。”
陆离均点点头,想要从他这方知晓更多,便问道:“你还知道什么其他人的死因吗?”
雕像淡淡道:“不知。”
陆离均想到这雕像与其它的并不相同,白日里也不是真人模样,神智还如此清醒,一定有特殊之处,遂问道:“那你是怎么死的?”
雕像毫无隐瞒道:“自刎。”
陆离均恍然道:“怪不得,你看起来同其它鬼怪不一样,不仅更和善,还更清醒。”
听到和善二字,雕像隐隐抽动着嘴角,继续道:“这是非之地会激化人的欲望和情绪,尤其在夜间,那些鬼怪会变得极为凶戾,恐怕今夜,鬼怪都会四处寻你,你且将你的毛发取下一丝,留在这地界,我能为你吸引住它们注意,但仅能维持上半夜,你且趁此时快些寻到它们的弱点,下半夜就得靠你自己了。”
陆离均目光扫过满脸担忧的少女,微微点头道:“容我想想……”
他仰面,望见天色渐晚,微微垂头,摩挲起下巴,思索起晚上的去处:“助他将其他鬼怪除去,目前对我来说并无害处,目前看来,画皮鬼是相对好对付,是将铜镜带在身上,直接照在那画皮面上?应当不可能,那画皮鬼速度极快,一旦发觉铜镜的存在便会逃离,得更隐蔽一些……”
思索中,他目光瞥见莲池中的倒影,心生一计道:“有了,水池!只要能倒映出她的样貌便可。”
他接着又想到那律毕香的破念之法,不禁打了个冷颤,抬头看向雕像,问道:“若你得到五颗是非之魄,是否能压制住那律毕香?甚至除掉他?”
雕像沉声道:“可以将它压制,但无法将它彻底除去。”
陆离均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律毕香......此鬼甚难对付,还得从长计议,至于那镜鬼的念,她一直执着于我为何不信她,兴许她一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知晓母女的恶行,但又无法救下大小姐?也间接导致了自己的死亡?先前不相信她的人,是大小姐吗?还是老爷?”
他看向那少女,问道:“大小姐你同侍女关系如何?她是否告诉过你什么?”
少女听闻熟悉的名字,双眸微亮,默然点头。
雕像开口替她解释道:“那侍女同莲儿关系不错,那母女二人常欺辱于她,莲儿虽心智不高,也一直将她护在身后,对她照顾有加,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人,只是太过懦弱,不敢将恶事同老爷讲。”
陆离均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小姐可有什么信物?我且带这信物同侍女相见。”
雕像低声同少女说了什么,少女闻言将双手按在胸口,闭上双眸,一道白光于她胸口闪耀着,她摊开手心,一片莲瓣赫然出现在手掌中。
雕像解释道:“莲儿同我们不一样,这莲瓣不止是信物,也能压制鬼怪的实力,你且收好。”
陆离均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莲瓣,收入怀中,又问道:“陶老爷呢?”
雕像沉吟半晌,才斟酌着说道:“陶家老爷倒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但莲儿心智不存之后,便日日诵经念佛,不问宅中之事,一直由陶夫人打点上下,这也使得那母女肆无忌惮的欺凌莲儿,也让那贼人得以趁虚而入。”
陆离均明了陶老爷的念兴许便是大小姐,转口又问道:“我听闻陶夫人在寻求生子安胎之法,莫非念便是与生子有关?”
雕像思索片刻,才摇头道:“这我不清楚,但宅中常有流言,说那恶妇无法为陶老爷生出儿子,这家业无人继承,后来也有很长一段时日,那恶妇闭门不出,外来的剃发匠言说陶老爷身上长满绒毛,相反那恶妇蒙着面纱不敢见人。”
陆离均点点头,脑中边梳理着来龙去脉,来回踱步,蓦然间想起还漏掉了门夫,遂又开口问道:“还有一个,我于夜里未曾见过,便是那门夫,关于此人,你知晓些什么?”
雕像摇头,缓缓道:“那门夫我平日往来甚少,更是不知了,我常听闻他在夜间出门,不知有何勾当,那日我在屋中发觉他在我屋中四处翻寻,虽无物件遗漏,但显然是个偷鸡摸狗之辈。”
陆离均点头,思索道:“结合门夫的语录,想必是个爱传些流言蜚语之辈,但实力应当不强,便放到最后,这雕像的话语大抵是真的,眼下也不知晓它真实目的,就算做完这些,我也不能将所有的是非之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