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这般孩童的举动,陆离均笑笑,同样伸出尾指,同少女的尾指勾在一齐。
下一瞬,轰隆一声巨响,少女的背后的雕像竟扭转身体,朝二人这边缓步移动过来,陆离均急忙将手抽回,爬起身子,下意识的就要拉起少女逃跑,但少女竟起身拦在了雕像面前,吱吱呀呀说着什么。
陆离均见到没有危险,也停下脚步,惊诧道:“这雕像居然会动!”
雕像在她的劝说下,总算停了下来,退回到了原来伫立的地方。
陆离均放下心来,暗想道:“原来这雕像还真是她朋友,是我多想了,他是门夫笔录里的谁?书生?这是非之地里的东西,死了之后还会变成死物。”
但雕像刚刚停驻,圆形拱门处又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某种诡诈的笑声,像是有某种野兽在冲撞着东厢房的入口,不断有粉尘砂石从拱洞处脱落。
陆离均惊疑道:“什么东西?”
雕像再次动起来,面色凝重,朝着拱洞之处行去,速度更加快上几分。
少女的面色顷刻变得焦急起来,快步走来,推搡着陆离均,示意他赶紧离开此地。
陆离均也是摸不着头脑,回头望了望这东厢房周围,似乎并无其他出口,遂问道:“怎么走?”
情急之下,少女拉下陆离均的手心,在他手心写道:“醒!”
陆离均立马明了过来,又是担忧道:“你呢?”
东厢房的被封堵着的门已然被推开了一道口子,雕像手持一根木棍同外方的凶物对峙起来。
少女回头望望,在陆离均的手中写下:“醒后,来东厢。”
说罢便不等陆离均回复,重重一推,竟发出巨大的力气,将陆离均一把推入了池塘当中,池水灌入了他的耳鼻,他猛然呛了一口水,被迫闭上了眼。
......
陆离均从梦中惊醒,方才呛水的感受如此真实,他忍不住重重咳嗽几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环顾四周,仍旧是那侍女的房间,黑漆漆的没有光亮,屋外夜空仍旧没有月影,一道阴冷的风从窗口和大开的门内猛灌进来。
“咔嚓,咔嚓.....”
忽然间,两声奇异的声响落在了漆黑里,陆离均才准备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屏住了呼吸,侧耳找寻着声音的来向。
可屋内仍是沉寂,许久,才又是两声:“咔嚓,咔嚓.....”
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内特别明显,回荡在屋中各个角落,和陆离均的心跳一起,有节奏的响着。
可没有光亮,他完全无法确认声音的出处,浑身绷紧,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甚至不敢扭头,只敢用双眸的余光搜寻着,心中不断问道:“在哪?哪里传来的声音?”
“咔嚓,咔嚓.....”声音回荡着,愈来愈大,有时像就在前方,有时像在右方,飘忽不定。
头顶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有一丝阴冷的风吹来,掀起了陆离均的头发,一缕、两缕.....陆离均的发丝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扯动着,那咔嚓声越来越近,就在耳边。
他惊觉过来:“在后面!”
额头密布着汗珠,他忍不住,微微仰头,朝上看去,漆黑一片的夜空背景下,有半个人头赫然出现在窗台上,人头头顶稀疏的长着几根杂草般的毛发,双目如鱼目般凸出,如猫一般竖立的瞳孔,粗糙斑驳的面容,布满丑陋褶皱的脸,鼻头如猫一般畸形,凹凸不平的牙齿,两只猫爪般畸形的手,不断朝嘴中喂食着什么东西。
陆离均不敢妄动,感觉到头上的发丝被扯得生疼,再细想那人头所吃的东西,那细长的模样,分明就是.......他的头发。
他心中惊诧道:“她在.....吃我的头发?”
头顶被扯的越来越紧,陆离均的背后渗出一层冷汗,他生怕自己用力一扯,激怒了后方的人头,惹得人头追杀,毕竟这人头可不是那画皮鬼,不敢进入这屋内。
“该怎么办?”今夜他不知这样问了自己多少次。
“有了......把头发割断。”他的手开始胡乱摸索着,找寻着地上的铜镜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