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之后就听到那史记的声音:“成人娃娃,咱们不会走错了吧?”
说着,便听到两个人匆忙向外走。
“成人娃娃?”我想起来小和尚糊涂的曾经跟我说过这个词,说就是我师傅带来的那个硅胶女人,我还跟糊涂辩论过,说,“那个是女人,不是娃娃。女人我见过,娃娃我也见过。“
那时候糊涂没有见过女人,我很自豪,因为他的师傅不让他到山下去,我师傅带我去过好几次,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没穿衣服的。
我走出门,正碰到史记和刘清源。
我不太清楚尴尬是什么感受,后来熟悉了,他们两个说起那时候很尴尬,因为他们刚好看见了“成人娃娃”之后又碰到了我,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我,以为那个“硅胶女人”是我的。
反正那时候他们俩很慌张,最后是那个史记先开了口。
“请问,您知道咱们山上有一个道长吗?”史记问我。
“道长?我师傅就是道长。”我回答道。
“哦,太好了!请问,您师傅他现在在哪里?”史记又问我。
“我师傅,他修道成真了。”我回答道。这个答案是师傅临终前跟我说的,他说:“不管谁来找我,就说我修道成真了。如果他们还问我在哪儿,你就指指天,再指指地,什么也别说。”
想到这里,我没有等他们问,便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然后看着他们。
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史记看了看刘清源,像是在确定什么。
“会不会是他啊?”刘清源看着史记问道,“要不你再算算?”
我见那史记果然拿出来一个乌龟壳,然后有模有样地在那里摇晃起来,将每一爻都画在地上,从下至上,摇了六次,画了六个爻;还在第三爻后面画了一个圈,表示“动爻”。之后,又见他在地上画了变卦、综卦和互卦。这些忙完,才又见他拿出手机,在手机里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史记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机;口中喃喃道,“是这里没错啊,应该就是这里吧------”
“那个,请问,你是叫‘史半仙’吗?”我看着史记问道。
“对,他是叫史半仙。”没等史记回答我,刘清源抢过去答道,我感觉她似乎知道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比那个史记还要灵一些。
“那个,我师傅披麻成魔之前,跟我说,‘子房啊,等一个叫史半仙的人,他会吃完狗肉之后上山’,等他上山,你跟他说,从今以后不吃狗肉,才能化解大灾难。然后,你就跟他一起下山,等你赚了两百万,到山下的洗浴中心,交给21号叫‘李秀琴’的技师,让她好好治病。”
后来听他们说,我说话很被人信服,因为我那时候模仿师傅说话的时候,简直就像师傅在说话一样,神态、语气都很像。他们没有见过师傅,可就是觉得像,连呼吸都像马上要断气的样子。
之后,他们十分高兴,说要帮我收拾行李下山。我也高兴地答应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觉得下山是什么好事,因为下山无非就是洗澡和吃饭,尽管也开心,但不是那种高兴。我想,应该是见了他们俩,觉得他们俩是好人。(后来到公司才知道,他们是HR,好人的拼音简写)
下山前,他们似乎又尴尬起来,扭扭捏捏地问我那个“成人娃娃”要不要带着。我拍了下脑袋,说要埋起来,便在师傅坟堆的旁边找了个地方埋起来。我想,不能在一起,又很亲近,师傅应该是想让她跟我一样,就在他旁边吧。
子房山很矮,下山的路更短一些。没走几步,就到了山腰,我回头看了看山顶,才感觉到一些不舍。心中暗暗想着师傅的话,才又想起一件事情。
“史半仙,我师傅披麻成魔之前跟我说,‘子房啊,下山前,在山腰处的子房庙里,有一条流浪狗,你让史半仙把它领养了’。”我说完,便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到了子房庙里。
子房庙里有两条狗,一条叫“子谦”,一条叫“子让”。我不知道师傅让他领养哪一条狗,便问他愿不愿意领养两条。
史记答应了,可刚刚要去抱,那叫“子让”的狗就张牙舞爪地咬了史记一口。而后,那叫“子谦”的狗却跑了。
史记原说领养那只不咬人的“子谦”,可等了很久也不见“子谦”回来,没办法,史记便先领了那“子让”回去,说“反正两只都要领养,后面再来一趟就是了。”
可后来史记去了子房山很多次,都没见过“子谦”。
下山后,我第一次坐了地铁,吐了;然后又第一次坐了飞机,也吐了;下了飞机第一次坐了小轿车,又吐了。
然后就饿,很饿,他们带我去吃饭,找了半天找到一家很贵很像寺庙的店,说吃素食。那时候我以为他们跟老和尚一样,喜欢吃素,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为了照顾我。可他们后来也才知道,我喜欢吃肉,尤其是鱼和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