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郯轻轻地拍了下手,微微点头。
说干就干,等科考完了自己就去召集相关的工匠和一些书法大家,大伙一起来商量。
打量了外面的天色,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
这次科考只需要一个上午,对于考生来说负担并不重。
曹郯将手中的毛笔置于砚台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脑袋仿佛小鸡啄食一样,忽上忽下。
他的视线在面前淡淡的光幕上,光幕的界面里充斥着群消息。
曹郯的注意力却不在其中,他打着哈欠,脑海中思索:“少年班的那些小崽子学习了一年半有多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他们已经算得上是学识渊博的大家了,不如把他们外派到各个县去当老师,设立学校教育地方有才能的孩子!”
经过一年多的教导,曹郯都有些死心了。
这第一批少年班的学员,就没几个是聪慧过人的,往往事与愿违。
明明一个简单的道理,也要曹郯反复讲几遍才能理解。
曹郯觉得自己的方向可能错了。
这批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可能已经被这个时代的父母染黑了,犹如大染缸一般,原本纯洁聪明的孩子经过十数年的熏陶也变得愚钝。
他们不复孩童时期聪明的样子。
于是曹郯打算下一批多收一些年龄幼小的孩童,准备长时间培养他们。
将他们当做般阳未来的班底,未来的科学家种子来培养!
就在曹郯浮想联翩的时候。
忽然。
他眼神的余光瞄到,本来应该主持贡院纪律的小吏。
居然趁谢裒不注意,将他的卷子给掉包了!
还把对方的卷子,递给了旁边的学子,然后把一张空白的卷子放到谢裒桌前。
谢裒做完科考卷子后在闭眼养神,没有发现这一幕。
看到这,曹郯气不打一处来!
tnnd,这是要把人才往般阳外推走啊?!
自己求爷爷告姥姥的奢求那些有才能的人来般阳,结果手下这群人竟然还把他们逼走。
曹郯当然不能容忍,立马起身,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责问,让这位巡视的小吏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微眯眼睛盯着曹郯:“汝何故离席而作声,扰乱秩序?”
“岂不知贡院内禁止喧哗?!”
虽然曹郯在般阳推广了简体文,但这些人说话的习惯,在骨子里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于是迅速调整。
“坐回去,若是还有下次,将没收掉你的卷子,逐你出贡院!”
这名帮忙作弊的小吏自知理亏,不想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于是威胁曹郯一句!
想要把曹郯给喝退,把事情掩盖过去。
原本闭目的谢裒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他左右环视,寻找声音传来的源头。
发现是那位谭蓸兄和贡院的小吏发生冲突。
他低头一看居然发现面前的卷子竟然不翼而飞,顿时怒上心头。
谢裒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小吏,手中拿着一张卷子,便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看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张白卷!
“我的卷子呢?!”
谢裒粗犷堪比女子大腿的手臂,直接抓着小吏的官服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看起来。
般阳官服的面料非常不错,小吏都被提起到双脚悬空,也没有任何撕裂的痕迹
整个人被谢裒提起来的小吏,脸色涨红,心惊胆战地看着犹如人型暴龙的考生。
小吏嘴唇微颤,声音发抖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谢裒气急而笑,反讥道:“我要干什么?不是你把我的卷子擅自拿走了嘛!
事到如今还要问我干什么?!”
随着谢裒洪亮的声音在场上回荡到众人耳中,其他的吃瓜群众才恍然大悟!
他们早就看这名小吏非常不爽!
态度恶劣,自我优越感强,还总是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如今,甚至想掉包考生的卷子给作弊的人?
“你在说什么?不要凭空污蔑我,若是拿不出证据,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
谢裒猛地想起抢过来的卷子,上面一片空白。
估计自己的卷子被这个贪污小吏掉包到不知道哪个走后门的人手中。
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去证明自己的卷子被调包了!
小吏一见对方面色迟疑,犹如悬而久未决,迟迟不落子的棋手。
顿时有了底气,他一把拉开谢裒的手,言辞激烈而厉色,“如果没有证据就放开我,有本事交空白卷子,没本事承认自己污蔑人是吧?!”
听到对方倒打一耙的话,谢裒睁大双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这个时候,在场的吃瓜群众也开始迷惑不解,看了看双方的表情,一边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另一边面色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这个时候,正常人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什么回事!
可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耳听不一定为实
虽然他们很讨厌这名小吏,但让他们去蛐蛐一个无辜的人,心中的礼义廉耻还是不允许如此。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宛如凝固。
一道在谢裒耳中宛如仙乐般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作证,亲眼看到这位教育司的考官悄悄将谢裒兄弟的卷子给掉包了!”
谢裒和小吏都睁大看着曹郯,小吏心中更是暗叹不妙。
突如其来的打断,让所有人都宕机了,难道真的是这名小吏偷偷掉包卷子?!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将会对般阳信誓旦旦地号称官府以后只靠科考取仕说法的公信力。
般阳官府的信誉将会受到严重损害!
并且,在场的吃瓜群众很佩服刚站出来的人,竟然敢直接和般阳的官吏对着干。
这是需要何等的勇气!
对于打抱不平的曹郯,谢裒眼中出现感激和歉意。
当时在场的大多数考生都在埋头作答,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幕。
而无意中瞥见的人,也碍于教育司主持纪律的考官,也就是小吏的威势而不敢站出来指证!
贡院内的考官一部分是教育司的官吏,一部分是般阳军校的老师。
后者肯定不会有这种贪赃枉法的事情出现,可鱼龙混杂前者可就不敢保证了!
毕竟就算是再冰清玉洁的人,放到犹如大染缸的官场也会近墨者黑!
这是必然的事情,哪怕曹郯实行再严苛的反腐倡廉都阻止不了。
就像生老病死,这都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