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空气中出现薄薄的雾气,凌冽的寒风透过衣物的缝隙吹到体内,感到那股刺骨的凉意,让人不禁瑟瑟发抖
曹郯里面是灰蓝色棉衣,外面裹着个黑色棉袄,下身套着一条紧身厚重的长裤。
温暖又贴身的厚重衣物勾勒出曹郯强壮结实的身材,他站在内宅门口不怒自威,宛如门神一般威风凛凛。
“郯哥,你穿这身真好看!”
朱玉珍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曹郯,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曹郯嘴角勾起,露出白的发光的牙,微笑道:“此话当真?还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张婷仪清冷的声音传来,犹如冰山般的精致清冷面容上居然挂着一丝笑意。
“郯哥,你平日里穿着都是些宽松长袍或者官服,根本体现不出来你的强壮体魄。
这身贴身衣物直接将郯哥魁梧强健的身躯完美地显露了出来,再搭配上郯哥阳刚的侧脸,简直都要把玉珍姐给迷坏了!”
说完,朱玉珍脸色变得有些羞红,她轻轻地拍打张婷仪一下,娇嗔道:“要死啦你!!”
张婷仪所说的非常在理,她如秋水般的明眸也出现丝丝情意。
从外人的视角看曹郯,就是一个身材魁梧,臂大肩宽的男子。
这位男子半束着头发,玉石制的簪子将部分头发盘在头顶。
全身看起来干净利落,腰间还环着挂有白玉的带子,宽厚如棕熊的身躯颇具阳刚之气。
再加上曹郯若有若无的久居高位而自带威严,更是增添几分魅力。
“时间不早,我们先走了!!”
曹郯和张婷仪挥手向朱玉珍告别,两人并肩走向般阳军校。
之前曹郯心中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假装一名普通的学子,来参与科考。
他暗中乔装打扮去参加科考,体验一番的同时顺便看看科考取仕是否有什么缺漏。
以免官府下面的小吏欺上瞒下,让浮云遮蔽了曹郯的眼睛,看不到底层民众的具体情况!
张婷仪则是还需要给女校的学生和少年班的孩子们上课!
因为张婷仪是第一个学习简体字的人,加之其天资聪颖,勤奋勉励至今,现在已经成为了般阳知名的简体字女大家!
女校和私塾都已经搬出般阳军校,在不远处重新建校,两人的目的地不再是一样。
在水云街的一处岔路口,曹郯和张婷仪告别。
曹郯顺着水云街一直走下去,他一边感受两侧的人流和商铺在往后倒退,一边神情放松地环顾四周。
望着水云街上的般阳民众笑的如花一般的脸庞,看到他们的幸福洋溢在脸上,曹郯的心中一片宁静祥和。
他心中最松软的某个地方似乎被触动,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意义之一。
般阳今日十分繁华,碧云坊上的酒楼茶馆都是处于爆满的状态。
无数服装各异的人们在酒桌上推杯交盏,讨论今日科考的学子能取头名的是谁!
因为今天是科考的日子,不仅是碧云坊,就连水云街也是人满为患,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准备参与科考的人。
有部分学子的服饰都是略显奢华,从表面上看就是由上好的绸缎面料所缝制,穿到身上定然很舒服。
而且这些考生大多面色红润有光泽,想必从小到大都是不愁吃喝问题的!
看到他们面色上的轻松之意,说明哪怕科考落榜,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一部分考生,面色蜡黄,骨瘦如柴,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他们目光总是盯着地面,嘴巴紧闭,脸色诺诺。
一抬头就是东张西望,假装十分繁忙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曹郯看到这里,心中一痛,不过深吸一口气后,安慰自己道:“以前他们连科考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自己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人各有福,不用过于操心!”
等曹郯走到般阳军校不远处,有道人影动了起来。
“谭蓸兄,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低沉而富含磁性的声音传到曹郯耳中。
他转头一看,赫然就是昨日与自己一同喝酒的羊曼。
曹郯面露笑容,和他打招呼说道:“曼叔,彦胄呢?!”
羊曼古铜色的脸庞浮现出微笑:“他和与家乡结伴而来的同伴待在一起!”
“原来如此!”
曹郯和羊曼的相处方式异常奇怪。
曹郯执意要叫羊曼为叔,可羊曼却想和曹郯以兄弟相处。
说曹操,曹操到!还忧愁找话题的曹郯,余光瞟到远方的钟雅。
只见两位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
一位面容普通,另一位有着浓眉大眼,下巴蓄有淡淡胡子,五官端正的青年,其脸上鹰钩鼻令人印象深刻。
“谭蓸兄弟,曼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谢裒,字幼儒,陈郡阳夏人,就在我隔壁郡!”
接着钟雅向谢裒介绍起曹郯和羊曼。
“幼儒,这两人一个是泰山郡新泰人,羊曼叔,字祖延,另一个是永乐郡人,谭蓸兄。”
钟雅拉着谢裒的手对曹郯二人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后,曹郯浑身一震。
仿佛有电流刺激他的尾椎骨,一股莫名的颤栗直冲天灵盖!
“谢裒?他竟然是谢裒?!”
说到谢裒这个名字,大部分可能会感到陌生,但是他的儿子和孙子可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谢安和谢玄!
曹郯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位蓄有短须的俊秀男子,心想:“莫非自己截了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的胡?!!”
按历史的正常走向,谢裒应该是在永嘉之乱发生后,为了躲避战乱,与兄长谢鲲南下,然后受到司马睿的重用。
如今,他就被般阳的繁华和科考制所吸引,被钟雅一起拉来参加科考。
曹郯整个人有些麻了!
当年设立般阳军校没有让这些人才趋之若鹜地过来,现在推广科考取仕,立马吸引了众多有才华且志向远大的年轻过来。
看来学而优则仕的道理,亘古不变!!
曹郯眼中露出打量的神色,热情地伸出手,笑道:“幼儒兄,你好!”
谢裒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应该是被钟雅强行拉了过来,他脸色勉强地回道:“你好,谭蓸兄弟!”
接着他遵循礼貌,面向羊曼问好:“羊曼叔,你好!”
因为不知道曹郯的字,所以谢裒对二人都是以名字问好。
羊曼仔细环视谢裒上下,看到他衣袖下健壮的肌肉,舔了舔嘴唇说道:“看来幼儒贤弟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啊!”
钟雅面露惊讶,他追问道:“祖延叔是如何察觉到幼儒曾经还习过武?!”
听到,羊曼的话,曹郯重新仔细地打量了谢裒,很快就发现其隐隐鼓在锦衣上的肌肉轮廓。
顿时,曹郯对羊曼的敏锐所折服,这个就连我自己都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