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说谎。”郑印大喝一声:“你是不是和凶手有勾结?”忽而,他似乎是又想起什么,临场发挥:“还有全先生死的那晚,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来杀你,故而特意将全先生留下,自己躲开,就是为了找人替死——”
“大人啊,小民说得都是真的,您要为我做主啊!”曾先生绕过郑印,扑通一声跪在镇长身前,转而悲切道:“大人,有人要杀小民,还有人、还有人训练野兽要杀小民,小民是受害人,如今却被当成犯人一般在审问,实属冤枉啊……”求完镇长,曾先生又对孙夫人哀求:“夫人,你相信我,真是慈夫人觊觎我,我的美色。我,我都是严词厉色拒绝了的,我的心里都是夫人,再无外人啊,夫人,你不要上了别人的奸计啊,他们,他们都是嫉妒我们夫妻的感情,想要拆散我们的。”
曾先生哭诉的语气哀哀戚戚,接着他又说起和孙夫人曾经相处的事情,孙夫人脸上不由带了几分柔意,转而帮着曾先生求情:“镇长,我夫君素来是个教书育人的正人君子,他品行高洁,不会和凶案有什么瓜葛的,还请镇长明察。”
朱翾见事情急转直下,不由手拍额头,气得咬牙切齿,见郑印朝她讪笑,她直翻白眼:让你得意,让你乱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镇长觉得曾先生的哭诉和孙夫人的话都有些道理的样子,他本想开口说几句缓和一下情况,但见朱大无动于衷的样子。镇长就继续敛着容,只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主事官的样子。
朱大叩着桌子道:“说跪就跪,说哭就哭,曾先生这身本事可是比昨晚那个戏子还像戏子!”曾先生脸一红,然后似是羞愧,忙用袖子遮住了脸,喃喃道:“朱大人说笑了,我这都是情难自禁,情难自禁……”朱大转头看向镇长:“老大人,如今香嬷嬷和曾先生各执一词,各有说法,但他们的证据又都不足,实在是难以下决定啊……”
镇长颔首:“没错,没错,老夫实在是难以抉择。”
朱大凝眉:“依我看,咱们不如先抓那能驭使野兽行凶的贼人,此人躲在暗处,甚为凶险,不如先把他揪出来?”
“对对对,小民惶恐啊。”
朱大看都没看‘害怕’的曾先生,继续道:“镇长,您看呢?”镇长颔首:“确实得除了这个祸害,否则我魏家屯镇百姓的性命岌岌可危。”
主官做出了决定,其他人就听命执行,香嬷嬷和曾先生被人带了下去,分开关押。
朱翾三人则往院子回去。
看朱大如此快结束审问,朱翾心中有些疑惑,待人离开后,她才问道:“阿爹,你为何不问了?我看,曾先生肯定和最近这两起凶案有关。”朱大摇着头道:“我知道,只是最佳问话的时机已过,再问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他肯定不会说实话的。你看他刚才的表现,唱念做打、见缝插针,狡猾得很。”
朱翾听罢,心想确实如此,若是再行套话,此人定会有了防备。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她在心里又暗暗骂了一番郑印。
忽而,她耳朵动了动,然后快速的从地上捡了几个泥疙瘩,往身后弹射过去——
郑印捂着头从花丛里蹿了出来,口中大叫:“哎呦,哎呦,朱家妹妹好狠的心,疼死我了……”
金甄见郑印喊得凄惨,担心金珠真的把人打坏了,便准备过去看看,反正她身上随身带着金疮药的。朱翾连忙扯住她的胳膊:“表姐别去。”朱大冷哼一声:“金甄,你别心软,这小子不老实得很。况且金珠扔的是土块又不是石头,能有多疼?他这幅样子,不过是因为过于得意把问话的事情搞砸,想用苦肉计蒙混过关罢了。”
金甄听了心中怒火顿生,堂堂男子汉,如此没骨气,做错了事情不道歉反而想混过去?
她随手从假山上扯下一束花藤,然后用力朝着石板一挥,两下接触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朱翾见状,立即干脆利落的放开了手,没有再拦。金甄就提着花藤长鞭,大踏步向郑印打了过去。
朱大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准备看好戏。
“啊,又来?”
早上才和朱家妹妹比过一场,差点“颜面”尽毁,而今,金小娘子又攻来了,瞧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岂不是“我命休矣”?郑印寻思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眼见人离他越来越近,他掉头就想要跑走。
可是,鞭子作为一种常用的武器,它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度够长。更何况,金甄扯的是花藤,它比普通的长鞭还要长上许多。
随着她手腕抖动,花藤如一条灵巧的长蛇朝着郑印卷了过去,恰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郑印急急顿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