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再次点头,“没错。杀人是件隐秘的事情,别的犯人都是想方设法不让人发现,他倒好,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听着朱翾一连几个为何为何,金甄觉得自己的头都要大了,她哀嚎一声,有样学样道:“表妹,那你刚刚为何不问犯人,反而要留着自己在这里苦想,这不是找罪受吗?”
朱翾缓缓一笑,“此案必有隐情,真相远不如今晚所见。”
“好了,时日不早了,明日再说。”朱大将姐妹俩送到梧桐院,便先行离开了。
洗漱过后,朱翾和金甄两人并没有休息,而是开起了茶话会。两人挤在榻上,头碰头的说着悄悄话。“表妹,其实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那么神,竟然能知道有人会来找红藕。”朱翾不敢应承自己神,只说:“不过是猜测罢了。”
“那你是怎么猜的?我也想学一下。”
“这,这怎么形容呢,它就是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脑海里,然后就有了一个想法……若说怎么来的,我也说不太清楚。”朱翾为难的挠了挠额头。
金甄见朱翾为难,没有追问。“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兴许是你的天赋。阿爹说过,每个人都有天赋,别人的天赋是学不来的。”
“金伯伯这话听着有意思。”
“哈哈,你看你看,难怪阿爹见你一面就觉得甚为遗憾,你们俩都觉得对方说话有意思。”
“嘻嘻。表姐你也觉得我说话有意思啊,可见你们父女眼光一样。”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哈哈。”
两人嘻嘻哈哈说了一通,又转到案子上面。
“所以,你猜到红藕兴许是为了替人掩护后,便想了这一出李代桃僵、守株待兔的计策。让人特意散播红藕遭遇了酷刑的说法,又让守卫放松警惕,方便贼人潜入。最后又让我假扮红藕,和姨夫里应外合,以防贼子走脱。这一连串,当真可以说得上是神乎其神,毫无破绽。”
“表姐,你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实都是大家配合得好,比如表姐你那一手装扮之术,几可乱真,连贼人都配合呢!”
金甄腼腆的笑了笑:“我只和阿爹学了些皮毛,若是阿爹在,那会更像。我手艺还不到家,头皮到现在还发痒。”
“表姐,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金甄看着朱翾的星星眼,只觉得与有荣焉:“金珠,我教你吧。”朱翾听了,只觉得自己如在云里梦里,不由反问:“啊?”金甄伸手摸了摸朱翾头顶的秀发,一脸笃定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易容术?”
“我……”
“不许说谎。”
“喜欢。”
“那我教你。”
朱翾摆手:“这是你家的看家本领,阿爹教过我江湖规矩,不能——”
“阿爹和我说过,朱伯伯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教给过朱伯伯。那日我乱发脾气,自己划船去了湖中心,是你救的我。这不就是一样?”
“这,这不算吧。”
“怎能不算?那就是救了我的性命。”金甄认真道:“江湖儿女,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性命之恩。”说着,金甄又压低声音道:“自我离家,你和姨夫就一直照顾我,尤其是金珠你,年纪比我小,却总是照顾我,我,我总觉得无以回报。”话音刚落,金甄眼眶发红,泪眼婆娑。
朱翾连忙握着金甄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半晌,她哑声道:“好,我学。”
“这就对了。”金甄破涕为笑。
“好姐姐,你,你刚刚莫不是在使苦肉计?!”
“哈哈哈,小金珠,你也有上当的一次……哼,让你之前在小渡口的时候戏弄我!”
“表姐,看招!”
“我挡!”
小娘子清脆空灵的笑声如铜铃般传到院子里,半空中的圆月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喜悦,散发的光芒越发澄明和透亮。明亮的月光高高悬挂,照得孙家庄园没有一处是完全漆黑的。
某处角落,有两个黑影正在对话:
“那小子招认了?”
“自然,我当时可在场,听得真真的。这小子的弱点就是红藕那个丫头,只要拿捏住了这点,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当初他选择和我们合作,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那就好。待此案一了结,官府的人就会离开,那时候我们便可以继续进行上峰交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