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就有人点燃了许多烛台,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在璀璨的烛火映照下,黑影也看清了之前发出声响的竟然是昏迷不醒的红藕?!
他觉得自己糊涂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眼花?”镇长乐呵呵的坐在上首道。此刻,他心情很好,甚至开起了玩笑。
黑影盯着红藕,满脸惊疑,迟迟没有答话。
“这是金小娘子。”镇长好心的解释着。
红藕,不,金甄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她接过朱翾递过来的布巾往脸上盖了盖,然后擦拭了几下。这一擦,脸上的污迹、红藕的扮相都没了,活生生就是金甄的脸。
黑影见此,先是失笑,继而惨笑,最后大笑:“好,真是好技艺啊,枉我自己是唱戏出身,竟然没看出你的装扮!此番被擒,果真不冤啊!”
朱大走到镇长身旁坐下:“既然不冤,那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执意要替你顶罪的红藕便会入牢受刑,那你今晚看到的情形,来日就是实情。”
黑影收了笑声,定定看着朱大。
朱大浑然不惧,任由他看。
黑影慢慢盘腿坐了起来,肩背挺直,清秀的脸庞甚至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朱翾暗道:不愧是学戏曲出身的人,仪态举止真是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我很奇怪,你们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还特地设了一个空城计引我入瓮?”黑影没有招认罪行,反而是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镇长转头看向朱大。这可是朱老弟的计策,他就是来当个看众的,其他基本都不清楚。
朱大呲牙乐了乐,张开了嘴唇。镇长和其他差役竖起耳朵准备听,只听朱大一字一句道:“你猜?”
朱翾在一旁简直是满头黑线,心道:老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玩?不怕被人打啊?
黑衣人一脸无语,为何衙门的公人是这样的?为何不按常理行事??
“此事与案情无关,跟你更是无关。”朱大并未随意吐露,只道:“你还是说说自己的事情吧。”
黑衣人明显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开始咳嗽,他缓缓道:“若是大人不解了小人的疑惑,小人便不说。”
镇长又转头看向朱大。
朱大翘着二郎腿,抬了抬手道:“来两个人把红藕押过去。本耆长一会儿让你们看看我河间县的刑罚,大家一起探讨探讨。”
镇长听了,心领神会,脸上笑得和个老狐狸一样,连忙给心腹手下递了个眼色,那男子连忙大声应是,然后竟然超常发挥:“是。哥几个早就听闻您在河间县的名声了,就想学几招……”说着,他就扯着身旁一个茫然的兄弟一起往外走去。
黑衣人大惊,高喊:“慢!”
朱大轻哼一声,嘁,还想威胁我,小子你还嫩着呢!
黑衣人再次定定看着朱大,语出讽刺:“朱耆长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小人真没想到,衙门竟然是这样办事的……你,你真是狠心啊……”说到最后的时候,黑衣人故意用了一个女声的唱腔,腔调很是凄婉哀怨。
“恶狗只服粗棍。”朱大闲闲道:“本耆长也想做个良善人,无奈何,有人不配合啊。”朱大说到最后,特意在不配合三个字上加重的语调,直直盯着黑衣人,开始无形的散发着办案多年积累的威势。
黑衣人脸色微变,神情举止动作都收敛了些,不再无畏和随意。片刻后,他道:“慈夫人是我杀的。”
“理由?”
“杀她要什么麻烦的理由?”黑衣人不屑道。“你以为她为何和孙府这个多年未出嫁的小姐是好友?呸,不过是一丘之貉,仗着家里的财势就强抢民男,但凡长相清秀几分,只要被她们看上了,都逃不掉被抢的噩运!”
咳咳,咳咳,镇长捂着胸膛咳嗽了起来,好似是被什么呛着了。
朱翾和金甄面面相觑,这,这理由怎么和她们之前遭遇的小伙子卖身葬母情节很是类似?但那个不是王爷设的局吗?莫非还真有其事不成?
朱大只催促道:“继续。”
“大人您看我这张脸,不是小人自夸,在男子的相貌里面,也算得上清秀吧?”黑衣人指着自己的脸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