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富有韵律的鼓点声,舞者们开始旋转、跳跃,令人惊奇的是,这个舞乐队中不仅有女子,还有男子,他们矫健奔放的动作映衬着女子优美婉转的舞姿,配合得那叫一个相得益彰。
有客人明显没有观赏过这样的混合舞,激动得大声叫好。
朱大听到喧哗声,转身朝大厅看去。他盯着几个大声嚷嚷的客商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看向台上的舞者。
柳七见朱大好似对大厅的舞者有些疑虑,连忙解说道:“这是东家特意请来的一支舞乐队,他们跳的是《柘枝》舞。”
“人是哪里来的?”
“长安。”
“长安来的?”
听到是长安来的,朱大不由倾身向前,眯着眼细细打量着。
“是。对了,徐大哥,你看,那几个男子竟然也和女子一样戴着耳铛,你说稀不稀奇?”柳七指着舞台中央的几个男舞者,嬉笑着对朱大道。
朱大眼力很好,能清楚的看到舞者耳朵上金闪闪的圆形耳铛,好似戒指一般,他点头附和道:“确实有几分稀奇。”
见没什么异样,朱大收回视线,继续追问柳七其它的发现。
——
朱翾并不知道她老爹去了她没能进去的酒楼,问完了话,她便提着打包好的点心从茶坊出来,往另一条街的彩霞绸缎庄去。
“可惜,花了三两半碎银,费了半天的口舌,一点收获都没有!”
朱翾晃了晃手里的点心,感觉心里有些肉疼。茶坊的点心可真贵,不过六碟点心和一壶茶水,就花了三两半,这可是她五六日的收入,两三个晚上的雕刻功夫!
而且,花了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没有半点线索。
茶坊伙计倒是健谈,凡是他自己看到的,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一股脑都说给了朱翾听。
“咦,那个人不会就是彩霞绸缎庄的东家吧?”
朱翾刚走到彩霞绸缎庄不远,看见店门口有一位年轻男子。男子肤白貌美,面如冠玉,只身上的衣裳让人一言难尽。寻常男子大都着单色衣裳,他却不一样,穿得五彩斑斓,好似孔雀开屏。最让人惊奇的是,他这样穿着竟也不突兀,反而将他自身的气质发挥得淋淋尽致,有种别样的俊美。
此时,男子正送一位美妇人离开,美妇人坐着的马车后还有一辆运货的马车,几个仆役正一趟趟的搬着各色绸缎布匹往上运。
街市嘈杂,朱翾又站得稍远,因此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但见俊美男子笑得极其肆意,身姿摇晃间,比许多女子都要风姿绰约,举手抬足间又自有一股风流倜傥之意,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让人雌雄难辨。
朱翾看着看着,突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想到之前朱大几个做作的画面,猜测难不成老爹学的就是此人的动作?
许是朱翾的视线太过热烈又太明显,男子抬眼看了过来。
见一个提着油纸包的小娘子惊诧的看着他,男子脸上的笑意不由越发明显,男子摇了摇扇子,嘴唇开开合合。
街对面,朱翾耳边传来一清雅的声音:“小娘子,要买绸缎吗?”
她微微怔住,然后转头四顾,见街市上的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自顾自走路,神态不一而足,但脸上的表情明显都没有听到男子说话的模样。
就在这时,她又听到男子呵呵道:“小娘子,别看了,问的就是你!”
朱翾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
这个花孔雀男子会武?
还是个高手!!!
危险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里,朱翾拎着点心转身就跑。
见小娘子跑了,男子很是惊愕,半晌,仰头大笑。
这笑声与以往大为不同,引得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也把绸缎庄的一个管事引了出来。
“东家,东家,何事笑得如此畅快?”
男子摇了摇折扇,看着朱翾跑走的方向,悠悠道:“无事,无事,只是见到一个眉目鲜亮的小姑娘,觉得甚是有趣罢了。”说完,他就转身晃荡着回了店铺。
管事惊在原地,一脸无语,半晌,他才跺着脚,小声嘀咕道:“我的公子啊,您现在已经不满足朝河间县的美妇人释放魅力了,转而要吸引小姑娘了嘛……天尊老爷哦,不行不行,得让老爷管管公子,不能这样放纵下去了!”
管事打定主意,抹一把冷汗,回铺子写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