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梧桐树下遇小贼(1 / 2)朱门金刀首页

朱翾刚进院子,迎面碰上一妇人,妇人身形高挑,容貌白皙,着一袭柿红襦裙,手中拎着一个陶制双耳罐。

“金珠,你回来了,吃了没?今日怎么这么早?”

妇人见到朱翾,一叠声的问道。

阿娘神态举止间并无急色,朱翾紧张的心情缓了缓,说自己吃了蒸饼,又说回来的原因,说完追问道:“阿娘,阿弟说阿爹伤得可惨可惨了,阿爹伤得到底如何,严不严重?”

“严重什么,李大夫说皮都没坏!”朱大嫂慈爱的脸色猛然换上怒容,拎着药罐大步流星往水井前走去。朱翾连忙小跑着跟上去,顺手把十二郎放在小板凳上,然后拿着葫芦瓢帮朱大嫂舀水,一边舀水一边问:“那您怎么还洗药罐?”

十二郎坐在小板凳上,抹了抹眼泪,一声不吭。

“还不是你阿爹,说什么得让外人觉得他伤得很重,家里要有药味儿。一张嘴就只会吩咐人做事,不知道又搞什么鬼!”朱大嫂握着丝络用力地擦着药罐外面的污垢,那动作好似在揉搓她话语中提到的人。

看来老母亲对老爹怨念很深啊……

朱翾身体抖了抖,她看了看正房的方向,决定先走为上。

“阿娘,我去帮你问问。”

“去吧,问问他到底在卖什么迷魂药!”

朱翾要走,十二郎蹭的一下站起来,想跟着一起去。

朱大嫂眼疾手快的扯着他的后领:“你别去捣乱!”

“我才不捣乱,我去陪阿爹。”十二郎努力的往朱翾离开的方向探去,小腿不停地蹬着。

儿子如此心疼老父亲,朱大嫂有些吃味:“你阿爹刚刚说了不用你陪!”

听到自家阿娘的话,十二郎好似被人一拳击中,顿时停止了挣扎,垂着小脑袋,神情沮丧。朱大嫂见小儿如此模样,心里又软软的,开口宽慰:“阿爹不要你陪,阿娘需要你陪啊,你陪阿娘洗药罐吧,待会儿我们给阿爹熬苦苦的药吃,好不好?”

给阿爹熬药?那也算帮忙了吧?

十二郎想到这里,不由破涕而笑:“好,我陪阿娘。”

——

朱家正房。

一燕颔虬须的大汉正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忽然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连忙高呼:“金珠啊,门没栓,进来吧。”

听老爹这中气十足的喊声,看来真的没大事?

“阿爹,是我。”

朱翾一边应着,一边半信半疑地推开了房门。

“今儿个怎么就回来了,东西都卖完了?”

“没呢,给阿弟送糖人来着。”朱翾把之前在大头娘摊子前发生的事情给朱大讲了一遍。“我闺女就是聪明,算账是这个!”朱大竖起大拇指比向朱翾,神情十分自豪。

“阿爹,这个月摊子分的银钱应该比上个月——”

“得得得,你别和我说,之前不是说过了,你和大头娘合伙挣的钱,不管挣多少,都自己收着。”

朱翾听了眼珠微转,很快小脸一垮,眉毛一皱,苦恼道:“可是阿爹你要‘吃药’,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吃药就是要花钱!!!

朱大先前没想到这个事情,听了女儿的话,不由耷拉着眉眼,重新趴回床上,半晌,虚声虚气道:“一会儿你问问你阿娘,要给李大夫多少钱。金珠啊,这药钱就当阿爹借你的,下个月还你。”临近月底,口袋空空的老父亲在小有资产的女儿面前,底气不足。

朱翾暗笑,点头应好。

老爹要面子,脾气又拗,要是她直接拒绝,只怕又有得说辞。反正阿爹每月发了饷银只管上交,其它一律不管。她和阿娘怎么对账,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话说回来,平白无故的,老爹怎么会受伤?

伤的好似还是臀部?

这位置……朱翾心中有几分明悟,试探问道:“阿爹,近日衙门是不是有难办的案子啊?”

“还不是那些飞天大盗闹的!”说起公事,朱大脸色很臭,“近一两个月,咱们县接连发生了多起失窃案。五日前,县太爷下了命令,让我七日内将案子破了。”

“那今日还没到七日之期,阿爹怎么就挨板子了?”

“这案子中丢失金银珠宝最多的是范员外家,我上门询问时,主家一个人没露面,只派一个管家前来回话。最主要是那管家说话模棱许可,话语搪塞。”朱大回想起办案时的情景,眉头紧锁,“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还有衙门最近,唉……”

朱翾了悟的点点头:“所以阿爹才顺着演一出苦肉计,今日主动请罚,准备避避风头以图后效?”

“嘿嘿,还是你知道为父的打算。”

知道了“挨打”的缘由,朱翾也放下了心。衙门的事情错综复杂,朱大是个经年的耆长,他的决定自然有他的考虑。虽是苦肉计,但也还是挨了打,朱翾想到这里,便开口道:“那阿爹趁着这几日好好休养一下,我去集市买些肉回来给您补补身子。”

听女儿要买肉,朱大喜出望外,他搓了搓手,口水直咽:“金珠啊,买肉不如买猪头,一来省钱,二来咱们家好久没吃到你阿娘卤的猪头肉了,这实在是有些挂念……”

“阿爹,你现在是‘伤患’,口味要清淡,猪头肉还是以后再说吧。”朱翾义正言辞的拒绝自家阿爹的要求,起身离开。

朱大脸上顿时浮现痛苦的面具。

不能吃卤猪头,还要过清汤淡水的日子,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去当值呢!

“金珠,金珠,好闺女,我们再商量商量,阿爹这都是小伤,再说咱们在自家吃,也没外人知道……”

“阿爹,卤肉的味道可是很香哦,街坊邻居都会闻到的。做戏呢,就要做全套,这还是你教我的。”朱翾停在门外,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