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闭口不语,古刀举刀横上他的脖颈,威吓道:“快说!否则刀剑无情!”
蓝昊天一脸威压地看着他:“你们已经暴露无遗,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子时,姜望远将将睡下。
“姜校尉,”蓝昊天轻轻走进大帐,立在行军床前躬身道:“奸细已经招供了。”
姜望远闻言一动,侧过脸来问道:“招什么了?”
“偷粮仓一事,钟叔凡走私生铁一事,”蓝昊天沉声答道:“还有鞑子南侵时间延迟了。”
“他娘的!”姜望远撑起胳膊,背后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牙忍了忍,道:“老子非杀了他们不可!”
“姜校尉,”蓝昊天俯身扶住他肩膀,安抚一句:“别生气,咱们留着他们慢慢盘问,一定还能问出更多事情。”
随后,蓝昊天便命古刀出了营地,返回朋来客栈,找鱼菲然传信给京城。
“什么?”鱼菲然从椅子里跳起来,惊声问道:“鞑子要偷边城守军的粮仓?”
“不仅如此,”古刀沉声回答,“一旬后还要大举南侵,实现他们的宏图霸业。”
“哼!”穿花冷嗤一声,讥讽一句:“哪儿能等到一旬以后,这不是按耐不住提前南下了么?”
谈完话,鱼菲然走至书案前,挥就一道手书,塞进飞奴的脚筒,让它速速返回京城。
第二日夜里,柏清玄正在书房准备翌日朱雀门演说的草稿,忽听得窗棂外扑哧作响。
他推开窗子,飞奴迫不及待闯进屋来。
“是你啊!”
飞奴停在书案一头,咕咕叫了两声。
柏清玄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笑道:“你飞这么快,是蓝昊天那小子教你的么?”
飞奴眨了下眼睛,柏清玄顺手取下脚筒里的手书,铺开来一看,仍非蓝昊天的手笔。
“看来军中事务繁忙,”他低头扫了眼纸上内容,喃喃道:“竟有此事!若能扼住粮草,鞑子势必不能久战。”
但这不过是空口说白话而已,朝廷一日不能增兵,边城便危险一日。
举大戎国倾国之力,他们该能凑齐八万铁骑。
信朝边城常年守备五万将士,就是为了节省军费开支,又不至于被鞑子轻视。
如今只剩三万将士,北境便如砧上鱼肉,随时恭候鞑子南下宰割。
苦思一夜,柏清玄终于拟好说服学子的演讲稿。
按照少帝要求,他立在朱雀门城楼上宣读了一份罪己书。
“罪臣柏清玄,主导新政一年有余毫无成果,愧对当今陛下厚爱,有负先皇列祖嘱托。”
他在城楼上滔滔不绝,广场上的学子们却在拿书册扔他。
“下去吧,柏大人!”
“柏狗,别在上头丢人现眼了!”
好在城墙够高,那些书册没砸到他身上。柏清玄虽心中不快,但仍坚持念完罪己书。
水永博提前征收了夏季的课税,加上百官捐纳,勉强凑齐一百万两军饷,着伏纪忠七日后率军北上。
一切有条不紊进行,朝廷却传来一道噩耗,一场场针对柏清玄的抗议游行正在九州大地肆掠横行。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传的?”金弈辉重重捶了把茶案,咬牙切齿道:“真他娘的无耻!”
柏清玄神色凝重,把杯沿握得发紧。
“子玦无需担心,”吕沐言扶上他的手腕,温声安抚道:“为兄已请周先生号召学子,明日就可伏阙上书,请陛下宽恕你的一应过失。”
“可地方上的抗议游行怎么办?”柏清玄一脸惆怅,“那可是各个州府官学里的学生,难道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么?”
金弈辉垂下眼睫,吕沐言顿了顿才答道:“子玦,士林的风向,无非文章决定。”
他拍了拍柏清玄的手背,继续道:“周先生桃李天下,一定能找出一人来引导舆情,改变士林风向。”
“行芷兄,”柏清玄抬眸看向他,满脸感激道:“谢谢你这么帮我。”
水府,前厅。
“杨大人辛苦了!”
水溟萤拱手一揖,客气说道。